当设计草图呈现在大家面前时,那从天而降的巨型人工瀑布和酒店造型,给人带来了无限的联想空间。
景西辞坐在最后面,目光紧盯着奚楉,神思恍惚了起来。
眼前的女孩,是奚楉,又不是曾经的奚楉。
那个总爱羞涩脸红、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仿佛忽然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侃侃而谈、自信从容的职场女性。
她眼底的光芒是那样耀眼,浑身上下充盈着一种自信和澹然,从而感染到了每一个在座的人。
“这套设计方案不错啊。”旁边陪着他的高层忍不住道,“现在很多方案都乏善可陈,很少见到这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了。”
景西辞恍然回过神来“你也觉得不错”
“相当不错,”高层惊讶地看着手里的资料,“这女孩是谁怎么这么年轻这么面生奚楉这名字很有特色,楉,这不是石榴的意思吗”
“石榴”景西辞愣了一下。
“我应该没有记错,以前读文言文的时候查过,”高层点开手机百度查到了这个字,“对,就是石榴的意思,真是人如其名,这么优秀出挑,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被看到,的确是朵漂亮耀眼的石榴花啊。”
一丝愧疚从心底泛起,渐渐蔓延。
从前他视奚楉为理所当然的存在,居然从来没有留意过奚楉的名字还有这层含义,连这个陌生人都不如。
他还有机会弥补吗
台上,奚楉的演示结束,向大家鞠躬致谢。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enri一扫刚才的谨慎,率先提问,饶有兴趣地对她的设计理念和可行性展开了探讨,尤其是对她提出的可持续展的概念提出了困惑。
因为在国外留学的经验,奚楉的听力、口语都很不错,毫无困难地和enri展开了对话,并将刚才enri在会议厅中介绍时提出的几个要点一一做出了回应,enri听得连连点头,现场气氛一度非常活跃,欢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原本定好每个方案十五分钟的演示时间,奚楉足足在台上站了近半个小时,结束的时候enri和几位高层都相继递了名片,奚楉还没这种社交经验,愣了几秒才想起自己也有名片,还是临出前刚刚印好的,这才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来交换。
从小会议室出来,奚楉有点忐忑。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甲方的交流会,虽然自我感觉还不错,但不知道最后的成效如何。
她忍不住小声问“顾老师,你觉得这项目我们又把握拿下吗”
“但从演示效果来看,你肯定没有问题,”顾成旻安慰道,“但项目这东西,牵涉的因素太多,最后的结果并不是单纯靠质量,所以平常心就好。”
奚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顾成旻这话里有话,是察觉到了什么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和景西辞突然的出现有关联吗
会议厅里的人已经不多了,有些事务所演示完之后就离开了,只有少许两家还留着,可能是想等结束后和酒店高层们再拉拉关系。
顾成旻并不喜欢这样的交际,和高远弘打了个电话之后正准备离开,有个老朋友叫住了他。
奚楉见这两人聊着一时半会走不了,和同事说了一声,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很安静,她有点心神不宁,心不在焉地补了一下妆,又对着镜子出神了片刻,忽然哑然失笑。
怎么一下子就得失心这么重了明明她从前不会这样,对这些得失看得很淡,只要在每一次的努力过程中拼尽全力,结果如何,不会影响到她的心态。
可能是这次她太想证明自己了,尤其是在景西辞面前,证明自己不仅仅是景西辞的小尾巴,是一个独立的、有人格的现代女性。
放轻松点吧,享受这一次努力过后得到的快乐和成果,这只不过是她工作两个星期以后的第一次方案演示,以后她还会有无数次的机会,会有成功,也会有失败。
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会是常胜将军,低点就低点,她不放弃努力,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往上走就是了。
不用对景西辞的看法太在意了,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比陌生人还要糟糕。
整理完思绪,奚楉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推开门急急地往外走去。
门一打开,她愣住了,景西辞在门外的走廊里来回踱着步,双手插兜一派闲适的模样,目光却紧紧地锁定了女厕所的门,刚好和她四目相对,视线撞了个正着。
奚楉抿了抿唇,避开视线,正想当做没看见快离开,景西辞叫住了她“小楉。”
她停下了脚步,淡漠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西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道“我刚才听了你的设计方案,很有创意,但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有些时候付出并不一定能有等值的回报。”
奚楉怔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了”
“没什么,”景西辞矢口否认,“只是提醒你一下,这个社会很残酷,你别想得太美好。”
奚楉仿佛明白了什么,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往上涌去。
景西辞这是插手了平沙湖项目吗这是继他对景西辞报复之后,对她采取的报复心动吗
“景西辞,你别太卑鄙了”她颤声道,“这个项目不是我一个人的,里面凝聚了我老板、我同事的心血,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霸道、这么你有这么多人捧着你、顺着你,我只是一个没爹没妈的小孤女,想做一份我喜欢的工作,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我和若榆哥订婚扫了你的面子,那也是你先逼我做的选择,你何必这么煞费苦心地和我们俩过不去我真的真的太讨厌你了”
景西辞的脸色渐渐泛白,好半天才一字一顿地道“很好,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奚楉憋着气,一眨不眨地迎视着他的目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的,你就是这么一个人,自私自利、专恣跋扈,从来都不会为别人着想一丝一毫。”
景西辞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猛地朝前垮了一步,两个人几乎脸对着脸,近在咫尺。
奚楉屏着气,没有后退,一眨不眨地迎视着他的目光。
景西辞的胸膛急剧地起伏了几下,却没有火,只是深深地看了奚楉一眼,掉头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景西辞最后一片玫瑰花上,写着“她不爱我”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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