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說這麼過分的話!」
「我從未覺得常夏失職,在我心裡你是最認真、最體貼的老師,你就是最好的……」
但在給予常夏安慰的同時,好奇比同情更深,它不斷地催促我進一步發問:
「但常夏的想法是什麼?」
「我給你添麻煩了?一定要走麼?」
「……你討厭我麼?」
常夏真的故意縱容我,在訓練里投機取巧麼?
對於我是扇前任未婚妻這件事,她到底作何感想呢?
不光是行動,我要從常夏嘴裡知道答案。
在我「表露真心」後,常夏終於克制不住緊繃的情緒。她將臉蛋貼上我的脖頸,炙熱的水滴濡濕了我的衣領:
「我喜歡和你相處。你很漂亮、很溫柔、術式也非常高貴……」
後面常夏的告白我並沒有聽清。我只要確切的答案,後面的理由根本毫無意義。
我討厭扇,他刻薄、傲慢、小肚雞腸,就母親所言像極了我的父親。
但他的妻子常夏卻沒那麼糟糕,她溫柔、體貼,她願意照顧我、保護我免受扇的責難。
明明常夏更喜歡我,但他倆卻因為婚姻關係密切連接,讓扇有了主宰常夏的可能。
好在不是每段婚姻都像母親和父親那樣緊密到令人作嘔。或許這次我可以做的更多——
比如把常夏從扇那裡搶過來。
只要這般思索,從未有過的情緒便在我心間躍動。
……
傍晚歸來的直毘人拉開了我房間的紙門。
直毘人剛剛洗漱過,半乾的短髮被他隨意地抓至腦後,唯有幾縷碎發垂於額上,隨他的動作落下小小的水珠,將藍色的浴衣洇出一片深色的水痕。
氤氳的水汽環繞在直毘人周身,覺得酷熱難耐,他索性將一條胳膊從衣袖中抽出,懸掛在大開的前襟內,上身精壯且布滿傷痕的肌肉基本一覽無遺。
我將早就備在床頭柜上的涼麥茶端到他面前。
直毘人笑著將茶水一飲而盡。接著他坐在我身前,用手臂托著腮部,慵懶地朝我發問說:
「我不在的日子裡,我們泉鳥身邊有發生什麼有的事麼?」
要事纏身,家主會在夜晚來臨前這樣同我閒聊。
直毘人一隻手托著臉頰,一隻手則擱在小腹上,哪裡都不方便我觸碰。我尋思許久,只好用手指撩開他滴水的額發,在為他擦拭細汗的時候,將體術課的變動「說」與他聽。
男人慢慢眯起了眼睛:「是麼?我可不知道這種變動啊!」
他發出一聲輕笑,以玩味的語氣感嘆說:
「不過這不是挺好的麼?訂婚這麼久,他終於知道對常夏多上一點心了。哈哈,這小子是在吃醋麼?被心愛的未婚妻冷落了,想要藉此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