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窦包儿和6庭竹将院中仅有的三间房屋,由里到外清扫了一遍。
窦包儿的新房本就干净,6庭竹的卧房也无需过多清理。
最后,需要大力清扫的,只有中间的那间土坯房。
6庭竹说,那房间一开始是客厅。但由于没人来串门,所以形同虚设。久而久之,基本就用来存放杂物了。他自己很少进去,只张妈偶尔会去拿东西。
窦包儿掀开门帘进去时,有一瞬间的晃神。
正对房门是一张旧式长桌,长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雄鹰展翅的泼墨画。纸张粗糙泛黄。画得如何窦包儿看不懂,只觉得那雄鹰非常传神。
无意间瞥见左侧的署名,窦包儿诧异地望向身后的少年:“庭竹,这是你画的?”
“让小娘见笑了,”6庭竹赧然道,“小时候画着玩的,没想到张妈竟然将它挂起来了。”
窦包儿赞道:“很好啊!尽管我不懂画,但这只鹰跟真的似的,非常好!”
6庭竹笑了一下。
窦包儿再看向房中其余各处。
长桌右侧,靠墙是一方土炕,炕上铺着破旧的草席,草席上摆满了杂物,有刷着红漆的旧木箱子,有叠放整齐的旧被褥,还有一些满是灰尘的锅碗瓢盆。
长桌前是一张方几,四周摆着几把小木椅。
再靠里是一面壁橱,旁边的地上堆放着很多瓶瓶罐罐,乱七八糟的杂物。
这种房间结构,窦包儿在前世见过,是北方比较常见的一种房屋结构。她并没有太过好奇,只打量几眼便开始清理起来。
倒是6庭竹,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竟像是第一次踏进这房间似的,连哪个罐子里装的是什么都不清楚。
窦包儿一边在心中感慨,一边将所有物品擦拭一遍,擦拭干净的就由6庭竹分类摆放整齐。
两人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才将这客厅打扫干净。
接着,在窦包儿的再三坚持下,在6庭竹脸红的似要烧起来的情况下,两人又将6庭竹房中的被褥换洗了一遍。
最后,在院中密密实实地洒一遍清水,再仔细清扫一遍,整座院子便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站在干净凉爽的院中,6庭竹静静地望着窦包儿的背影,眼中染上夕阳的余晖,明亮的有些晃眼。
在这破地方待了十三年,6庭竹第一次觉得这里好像还不错。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若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但那想法转瞬即逝,在窦包儿看过去的刹那,他已经垂下了头,长长的睫毛掩去眼中的情绪,愣愣地望着那一片花圃。
清理完所有的一切,窦包儿拍拍酸软的手臂,笑问:“庭竹,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6庭竹乖巧道。
窦包儿点点头:“天快黑了,就随便吃点吧!”
6庭竹一揖:“小娘,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窦包儿摆摆手,“庭竹,家里有小葱吗?我给咱做葱花面。”
6庭竹点头:“有的。”
说完朝大门走去。
略微迟疑一下,窦包儿便跟了上去,她对那扇破旧木门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踏出木门,微风扑面而来,窦包儿舒服地眯了一下眼睛才开始四下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