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再次被敲门声吵醒时,窦包儿有点恼火。
她扯起被子捂在头上,闷声道:“庭竹,我昨晚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们自己吃早饭,不用管我。我今天要睡到自然醒!”
外面果然没了动静。
窦包儿掀开被子,继续闭上眼睛。
片刻后,院中传来6庭竹压得极低的声音:“李婶,大庆嫂子,小娘的风寒还未全好,她想多睡会儿。你们晚点过来可好?”
“可是,俺今日为了学烙饼,田里都没去成。这……”
一道陌生的,有些尖利的女声传了进来。
“大庆媳妇,咱现在去田里也不迟!等午间回来了,咱再来就是了。”李婶的声音同样很低,像是怕吵到里面的人。
窦包儿睡意全消,一股脑儿爬起来,朝外面大声道:“庭竹,招呼婶子和大庆嫂子进院里坐,我马上就来!”
“小娘,你若是不舒服,就再睡会儿吧!”6庭竹回道。
窦包儿一边穿衣服,一边回道:“不睡了,正事要紧!”
穿好衣服,将头高高地束起,扎成她唯一会绾的丸子头。窦包儿又洗了把脸,这才匆匆掀起门帘出来。
杏树下,李婶同另一名年轻妇人站在一处,两人手中各拿着几个黄澄澄的杏子在吃。
李婶一边吃一边打量院子,那年轻妇人却是直勾勾地盯着6庭竹瞧。
6庭竹沉着脸站在稍远的花圃边。
窦包儿压下心中的不悦,笑着上前:“婶子,大庆嫂子,让你们久等了。”
“哎,是我们打搅你了!”李婶歉意道。
又仔细瞧了瞧窦包儿的脸色,笑问:“小娘子!身子可是好点了?”
“谢婶子关心,好多了。”窦包儿回。又看向那年轻妇人:“想必,这位就是大庆嫂子了吧?”
“俺男人是大庆。”年轻妇人接道。
接着,她一双小眼睛在窦包儿身上上下扫了好几遍,才笑眯眯道:“这窦家妹子果然是城里来的。婶子你看,她这脸蛋儿嫩的,好像能掐下来水似的。还有这身条儿,跟镇上那春风楼……”
“大庆媳妇,你还要不要学烙饼?”李婶沉下脸,冷冷问了一句。
大庆媳妇微愣,不解地望向李婶:“婶子,可是俺说错话了?”
李婶轻哼一声:“以后少听你婆婆胡说,她嘴里没一句好话。”
大庆媳妇立刻去看6庭竹。
见少年脸色阴沉,并未看她,便轻轻扇了一下嘴巴:“哎哟,瞧俺这张臭嘴。咱乡下妇人不会说话,妹子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窦包儿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她伸手虚虚地掏了两下耳朵,叹道:“这两天染了风寒,耳朵里老是嗡嗡作响。
“大庆嫂子刚说了什么重要的事吗?实在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阿嚏!”
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大庆媳妇后退几步,张了张嘴,摇摇头:“没什么重要的事,妹子不用管。”
窦包儿点点头:“想必婶子和大庆嫂子都很忙,咱们早点开始吧!”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