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去了人民公園,先逛一圈觀察遊客和拍照……話說回來,不管她在媒體行業是否有成就,她都絕不後悔學聞。她最大的獲益就是學會多維度地觀察和理解人。會觀察人,久而久之自然就會洞悉人的內心。
這是一項很了不得的能力。運用到日常社交中,她只要跟對方交流幾句,輕而易舉地就能分辨出對方是否真誠。如許生輝的那通電話,她立刻就明白他說出那番話需要多大的勇氣。她接受他不是出於舊情,而是為他那股勇氣動容。
她對許生輝是給予肯定和讚賞的。不止為他的善良,也為他出色的自省能力和學習能力。去年兩人在咖啡館深聊,她才對許生輝有了更的認識和了解。她早些年就不說了,自從深入社會頻繁接觸異性,她對異性的標準也逐年升高:善良真誠勇敢會尊重人——這是基礎。
從前她認為這些是閃光點。不對。這是基礎。
她平素有寫博客的習慣,當日記來寫,有時一行字,有時上千字,內容大多取決於當天發生的要聞或個人心得,也會寫實時評論。她不要求自己事事言行一致,她也做不到。但有這個「言」,「行」早晚能跟得上。
在這個無所事事的下午,孔多娜頭上戴著一頂用報紙折的防曬帽,盤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怡然自得地寫博客和聽音樂。
她最的一條博客內容是去年的:【愛自己比愛他人輕鬆。打開身體比打開心門容易。】
一晃小一個月過去了。這一個月她把家裡大事都給落實了。先是提了輛車,車提回來就忙著跑奶奶房子過戶的事兒。在買車險的同時也順便了解了別的險種,給自己買了一份重疾險給孔志願買了一份醫療險。大事辦妥,她過些日子出國心裡更踏實。
中間孔志願問她了兩回,問多莉有沒有具體說哪一天回來?
孔多娜說她愛回不回,不回來還能影響我出國?
孔志願不再多問,只能親自給多莉打電話,問你是不是碰上難事了呀?
孔多莉說沒呀!
孔志願問,學校不是放暑假了嗎?
孔多莉說她在教培機構當暑期老師呢。
孔志願說多娜沒幾天就出國了,你們姐倆不見一面嗎?
孔多莉那頭斷斷續續的,她說回呀,都準備買回來的票了。
掛完電話,孔志願去院裡朝躺在鞦韆上的孔多娜說,「你姐快回來了。」
孔多娜一臉無所謂,腿上架著筆電正跟游俊寧發郵件。游俊寧說她腦殼都冒菜才去讀社會學,還不如把錢拿去置業,回你們省會找個電視台的班上……
孔志願出去沒多久,捉了只大螞蚱回來給多娜玩兒,他輕輕捏著螞蚱翅膀放在多娜的手心,說這是中華劍角蝗,然後笑著去一旁的臉盆里洗手。孔多娜端在手心玩了會就讓它飛了。孔志願總是會出其不意地帶些小玩意回來,她們幼年時孔志願爬樹捉了條細細長長的翠青蛇,他和姥爺各扯著蛇的一頭,讓她們姐倆握住蛇身來回捋。她們才六七歲,啥也不懂,更不知道害怕,只曉得蛇身摸著涼涼滑滑的很舒服。
她想到這件事就問孔志願,為什麼讓她們玩兒蛇?就不擔心被咬了。
孔志願心大,說翠青蛇沒毒,小時候你們手心愛出汗,多捋捋蛇身能治手汗。他溫聲說我還老給你們撿鵝卵石玩兒,你們忘了?
沒忘。
她們姐倆愛玩抓石子,五個石子一組,石子都有稜有角不小心砸到手上會痛。孔志願有回出差住賓館,他在人賓館的觀景池裡撿了一把小鵝卵石回來。
提到這事孔多娜就笑,問他,「人賓館讓你撿嗎?」
孔志願說:「讓啊,我說我家有一對乖女,想撿一些回去給她們玩兒。」
孔多娜穿著綿綢背心短褲,蹲在院子裡吃冰棍,問他,「爸爸,我給你買車你高不高興?」
孔志願在那兒拆修收音機,逗她,「你怎麼跟你媽一樣,買點啥天天掛嘴頭。要不你開回去退了吧。」
孔多娜哈哈大笑。
一直到臨近出國的前五天,孔多莉才坐火車回來。孔多娜不情願地開車去火車站接她,見面就驚訝,「你怎麼瘦成這樣子?」
孔多莉笑嘻嘻,「減肥嘛。」
孔多娜領著她到車位,遠遠就開了鎖,說:「我給咱爸全款買的。」
孔多莉看了眼,難得沒吭聲。
久不聯絡,加之都有各自的生活圈,乍一見面稍顯生分。孔多娜倒還好,以往怎麼樣現在照常,她發動著車問多莉怎麼不坐飛機?在她從容的舉止里,更襯得孔多莉有些侷促。
姐倆在車上簡單聊了些,隨著聊天的深入那股生分逐漸消失,孔多莉的心情也隨之輕快。她自己說的少,只在恰當的時機才會接一接話,問她美國的學校離堂哥的學校遠嗎?
孔多娜說不一個州,自駕需要七八個小時。
孔多莉沒概念,感覺離她的生活好遙遠,美國好遠呀,遠到像是在不可想像的外星球。
她就回來兩天,已經買好兩天後返程的票了。她是在廚房幫孔志願打下手燒晚飯時,孔志願說她太瘦了,隨後就說今天煮什麼,明天煮什麼,後天煮什麼……這幾天天天給她們姐倆煮好吃的。計件廠的工作相對靈活,他這幾天都請了假。
就在說到這兒的時候,孔多莉才說,她待兩天就要回,學校馬上要開學了,她們老師得回校做準備工作。孔志願哦了一聲,說學校開學這麼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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