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林听晚只是一时受刺激太大,并没什么大碍,陆应淮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守在林听晚床边,陆应淮重重叹息一声。
他对听晚有愧。
六年前承诺过的事,非但一件都没有兑现,如今还要另娶他人。
换做是谁,恐怕都无法接受。
这也是他默许林听晚住进陆家,又一直纵容她的原因。
躺在床上的林听晚嘤咛一声,缓缓张开了眼。
“听晚,你醒了。”陆应淮小心翼翼将她扶起,又拿了枕头给她靠,“还有没有不舒服?”
林听晚摇着头,泪眼婆娑:“应淮,你真的要娶她?”
轻叹一声,陆应淮抬手为她擦了擦眼泪。
“是,我已经和爷爷说过了。”
“不!”林听晚一把抓住陆应淮的手,哀声哭泣,“你不能娶她,那份婚前协议那么屈辱,你怎么能忍?”
这不是她认识的陆应淮。
唐海第一贵公子,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竟要接受一份如此屈辱的协议,娶一个不过才见了几面的女人。
不行,绝对不行!
“听晚,陆白联姻势在必行,我没有选择。”陆应淮耐着性子解释。
可林听晚根本听不进去。
“应淮,我求你,再好好考虑一下,白月疏那么嚣张跋扈,她怎么可能对小言好呢?!”
果然,一提到陆不言,陆应淮犹豫了。
之前白月疏带走小言的事,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他也觉得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不会对小言好。
可又有什么办法?
大局当前,他所能保证的,只有不让白月疏过多的接触小言罢了。
“应淮,不要娶她。”林听晚还在苦苦哀求,哭的嗓子都哑了,“你要为小言想想啊,小言还那么小,要是白月疏对他不好,给他留下什么阴影怎么办?应淮……”
“别说了,我一定要娶她。”陆应淮打断了林听晚,不忍再看她的眼睛,起身道,“你好好休息吧。”
他不想再听下去,害怕自己本已坚定的心再有任何动摇。
“应淮!”林听晚凝视着他的背影,绝望中死死抓住了被角。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眼底已满是怨毒。
白月疏,为什么要和我争?
你就应该像那个哑巴一样,不得好死!
…
书房内,陆应淮从抽屉里掏出一枚足有八克拉重的钻戒。
这是他出差时顺手给林听晚带的礼物,原本是想等林听晚生日的时候送给她,好弥补一下亏欠。
但现在要娶白月疏,手边又没有其他合适的钻石,只好先拿来应付一下。
合上盖子,陆应淮吩咐张叔把钻戒送去白家。
张叔片刻不敢耽误,马不停蹄的赶往白家,亲手把钻戒交到了白月疏手里,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他们家四爷和这位白小姐可都不是好惹的主,他最好还是夹起尾巴做人,才不至于在他们中间受罪。
拿着戒指回到房间,白月疏端详了半天,才缓戴到了左手的中指上。
看着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钻石,她自嘲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