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意上前,一手拉过一个小孩儿,道。
见着自家女儿这般懂事,宋远山的心里,既欣慰,又自责。
南意小小年纪,已然比许多女子更懂事,先前到底是他自己眼瞎,才以为南意需要专门请教习嬷嬷来,反倒教她白白的受了这番苦楚。
以后,他绝对不能再让这种事情生了。
将所有人都安顿好,已经是傍晚,宋远山也没有耽搁,直接去了关押樊嬷嬷的柴房。
……
昏暗的柴房里,几缕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洒下些许斑驳。
光影明灭,飞舞的尘埃清晰可见。
柴房空荡,堆了些许的干草,便再没有其他的木柴。
很显然,仆人将她关进来时,专门选了一间空荡的,就是避免有人进来,放走了她。
樊嬷嬷就躺在那些干草上,浑身上下,散落着不少已经干涸的血迹,先前还红润的脸颊,现如今看来却显得灰败。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紧闭的门,期待着会有人进来,将她放走。
不,即便不放走她,也该给她一些吃的,再请郎中给她治疗。
她真的后悔了。
倘若不是为了讨好冯嬷嬷,她又何必接下这桩差事?
若不是接下这桩差事,她又何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不,不对!
她想巴结冯嬷嬷,也是为了给自己搏一个更好的未来。
她没错!
错的是裴君行那小杂种!
还有宋南意那小贱人!
她在京城里,教导过的闺阁小姐数不胜数,唯独这宋南意,敢忤逆了她!
都是他们的错!
樊嬷嬷闭上眼,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流下泪水。
昨日被踢的那一脚,她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肋骨是被踢断了。
现在,整个胸膛里就像是有烈火灼烧那般。
还有被宋远山硬生生踩断的两只手腕。
架着她过来的仆人,手下毫不留情,让本就被踩断的骨头,直接戳破了皮肉。
如今,即便是肉眼看去,也能清楚的瞧见,那裸露在皮肤外的带着血肉的白骨。
现在的她,甚至连求救的力气也没有。
恐惧就像是潮水,彻底的将她给吞没。
忽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她转过头,看着宋远山,从外头走了进来。
穿在身上的黑袍,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色。
东耀国的战神,当初曾是多少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却没想到,最后他竟会自甘轻贱,选择一个商户之女。
也正是因为他这副皮囊,才会令叶湘对他如此一往情深。
可谁都不知道,这位战神,在那副皮囊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一副狠厉心肠。
一旦触碰到他的逆鳞,他就是魔鬼!
“侯爷……求你,救救我!”
樊嬷嬷心里虽害怕,但终究还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忍着胸口的剧痛,开口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