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響動過後,破敗的飛船中,忽地飛出幾隻拳頭大小的機器。
居然還能用。她如是想著。
許是她自己都沒想到損毀的飛船內還有能用的儀器,算是又驚又喜。
那幾隻會飛的儀器飄向大火上空,繞圈盤旋,在確認好山火範圍後,忽的停下,如同形成的包圍網,在它們逐漸縮小範圍時,火勢也由原本的浩大漸漸向內收縮,沒過多久,大火竟被熄滅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身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溫潤、柔和。
23o9猛地回頭,一襲白衣映入眼帘。
那是個身形修長的男子,眉目間透著仙氣,雙瞳剪水,微微泛著淚光的眸子在月色下更令人動容。只見他一手拿著個四角花燈,另一手抬起,輕柔地擦拭掉被煙燻出的淚水,他還濕著眼眶,便緩步走向23o9。
不知該不該解釋,畢竟自己不屬於這個時代,說多了也無用,猶豫了會兒,她還是決定不說。
見他走近,23o9沒想著躲開,正想隨便找個藉口糊弄,卻被男人先開了口:「你是這山裡的妖怪嗎?剛使的什麼法術?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一連被問了好幾個問題,23o9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意識到自己太過失禮,男人急忙彎腰道歉:「是在下失禮了,在下這就給姑娘賠個不是。」
在213o年,23o9還從未被人致以過9o度的鞠躬,這突如其來的敬意倒讓她有些不自在了。
「在下慕容白,是清鳴寺一棵菩提樹所結之果,修煉了近百年才終得人形,今日元宵佳節,猜燈謎有幸贏來了這花燈,這就送給姑娘,就當做是賠禮了。」
慕容白將花燈遞出,23o9伸出的手在半空停頓了會兒,最終還是接了過去。
從慕容白出現到現在,23o9還從未說過話,正要開口,卻被看著飛船的慕容白搶先了一步:「咦?這是何物?」
慌亂間,她將飛船收起,原本將地面砸出巨坑的飛船頓時沒了蹤影,只留一處黝黑的深坑,散發著刺鼻的焦味。
「我變著玩的。」23o9終於開口說了來到這裡的第一句話,不過很顯然,是個糊弄人的藉口。
不過慕容白可沒看出來,他人雖聰明,但在某一方面卻顯得十分遲鈍。
山中的大火已被撲滅,這撲滅的方式,23o9與慕容白自然是唯二的知情人,可對於正著急趕上山的百姓與篤悠悠晃上山的高青竹和許南星來說卻不是。
正值壯年的年輕人們一個個都面露疑惑,本還冒著火光的後山,此刻卻陷入一片死黑,濃煙被夜吞併,除了隱約還能聞見股焦味及見到那些被燒成炭的樹木,怕是再沒了其他能證明大火存在過。
天未降過雨,這火是怎麼被滅的?
在確認了一遍山火的確被撲滅後,那些壯年百姓便叫罵著離開了。
「這火滅的這麼突然,又是什麼妖怪乾的?」高青竹看著眼前那一片焦黑之地,忽然想起什麼,「是那慕容白?他不是住在附近的清鳴寺嗎?」
「依我理解的,那個叫慕容白的妖怪可沒這麼大本事,我之前打探過,清鳴寺是近百年前才建立的,那菩提樹也是寺院始建之時才被栽種下,所以他最多也就一百歲,法力嘛,肯定也沒多少。」許南星看著一副很懂的樣子,向高青竹娓娓解釋著。
「你倒是消息靈通啊。」高青竹拍了拍他的肩,「看你還挺開心的,要不就在這兒住下來得了?」
「我可是臨海車站的守站人,這打探消息的本事可是一流的,這幾天……」說著說著,許南星突然意識到高青竹後半句話聽著不對,本還在不要臉地誇讚自己,轉而又不爽起來,「我才不要住在這裡,沒ifi沒電腦,這幾天我在這裡待著簡直如同人間地獄。」
許南星瘋狂吐槽起古代人的落後生活,高青竹搖了搖頭,無奈嘆氣,卻又不得不聽著他的抱怨,大概是這幾天真的有夠無聊,所以才會吐露出如此多的不滿,此時的許南星像極了步入中年的大媽,那小嘴叭叭的根本停不下來。
這麼看起來,還稍稍有點可愛呢。
收回看著他的視線,高青竹的眉眼中露出笑意,在短短這幾次的相處中,她發現自己每每見到許南星便越發的想要了解他。
也許是平時撩慣了人產生的錯覺,但高青竹不知道的是,在她心裡,的確有那麼個地方正悄悄發生著改變。
「既然這火滅了,那就走吧,找個地方睡覺去,中年大媽。」高青竹向著山下走去,也不管身後的許南星在聽到「中年大媽」四個字後會是什麼反應。
不過,可想而知。
果然,在聽到那四個字眼後,許南星氣不打一處來,「你叫誰中年大媽呢!」
他急忙跟了上去,在這片寂寥無人的山林中,二人漸漸隱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