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經意地打量了幾眼壯漢,他們身材壯碩、身姿挺拔,昂起的面龐流露出了不可一世,這哪裡像是平民的樣子?
沒明說,直到斯黛拉連同壯漢們將梳妝鏡取走,蘇木才開口:「他們不是平民。」
「也許吧……」
伊文斯並不笨,金幣的事早讓他察覺到了斯黛拉不同尋常的身份。
看來,自己這隻癩蛤蟆是痴心妄想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吧,一個客人而已,我們這些平民永遠都只能生活在最底層,更何況我的手上早晚會沾上血,即使她不是貴族,我也不會去追求她。」
「你不會沾上血。」蘇木坐在一張椅子上,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卻是顯得異常平靜,「因為殺人的是我,和你沒有關係。」
一聽這話,伊文斯一驚,其實他很困惑,為何蘇木會選擇幫他?
伊文斯只是種了棵紫杉樹而已,沒必要到幫著自己復仇的地步吧?
「別多想了。」蘇木看出了他混亂的思緒,「你救了我,我自然要報答,我是妖,殺人輕而易舉,到時候你就等著布萊恩死亡的好消息吧。」
他站起身,沒等身後的伊文斯回話,便決然地出了門。
只因他怕被拒絕,怕伊文斯自己去復仇。
……
夏日,溫度並沒有很高,相反還有些涼爽。
來到這個西方國度已有段時日,蘇木走在街上,已經熟悉了這一帶的地形。
只是這幾天他並沒去伊文斯的店裡,倒是往蘇珊的花店跑得勤快,正因如此,街坊領居都差點將蘇木當成了蘇珊的追求者。
對此,他與蘇珊二人都很無奈,也未過多理會。
蘇珊同伊文斯並沒有血緣關係,但二人如同親生姐弟,蘇木知道他們關係好,便將報仇這件事說予了她聽,可還是保留了些餘地,稱這只是他個人行為,與伊文斯毫無干係。
「看來你們,是真心很好的朋友啊。」蘇珊感嘆道。
蘇木扯了扯嘴角:「也許吧。」
「那你打算怎麼做?報仇這件事,不和伊文斯商量一下嗎?」
「我有我的方法,一定能成功的。」蘇木在花店裡四處走動,欣賞著花架上各式各樣的花朵。
蘇珊還是有些擔心,她將澆水的噴壺放下,擦了擦手道:「那如果失敗了呢?」
「失敗?」蘇木搖了搖頭,「不會的。」
對此,蘇珊對其是樹妖一事並不知情,她以為蘇木會在國王生日宴當天混進王宮,然後想辦法偷襲刺殺布萊恩公爵。
在眾目睽睽之下刺殺公爵?這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
她看了眼身材瘦弱的蘇木,怎麼看都覺得他會失敗。
說的難聽些,根本就是去送死。
「要不還是算了吧?以卵擊石,公爵的勢力強大,平民在他眼裡就是螻蟻。我們即使想復仇,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著說著,蘇珊低下了頭。
也許是平民的思想根深蒂固,蘇珊作為其中一員也早已認清了現實,倒不如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也許下一世便能投身貴族人家,做一個不愁吃穿的人。
只可惜,人只有一輩子,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倒不如太平地過好現在的生活,哪怕是平民,也應該活的快樂些。
「蘇木?」
對方一直沒說話,蘇珊差點以為他走了,抬起頭來,才看見他正仔細端詳著花架上的風鈴草。
「要買花嗎?」見他一動不動,蘇珊問道。
「不。」蘇木搖頭,隨即又指了指那簇風鈴草,問道,「話說,它的花語是什麼?」
花語?
蘇珊笑了笑,勾起的唇角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和她發色一樣,熱烈的如同夏日裡的一團火焰。
「風鈴草是種浪漫的花,記得我前不久送過你一束,那是我對你表示感謝。」
「感謝和浪漫好像沒什麼關係。」蘇木聽出了她話中的矛盾。
蘇珊掩嘴笑了起來:「我聽說你前不久把我給你的那束花放在伊文斯的店裡了,是送給他了嗎?」
蘇木點頭稱是,卻又不解她在笑些什麼?正想問,她就開口了。
「你呀,以後別亂送人東西。」蘇珊收起了笑,卻還是憋得難受,「它還有其他花語呢。」
「其他花語?」
「對啊,來自遠方的祝福,還有……溫柔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