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半妖詛咒?」高青竹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
「你知道?」於幸之有些意外,本只是隨口一提,沒想過她還真知道,「既然知道是詛咒的事情,那為什麼還選擇和他在一起?」
「……」高青竹一愣,其實她沒想太多,當初是因為突然萌生了害怕失去許南星的感受才會答應和他在一起。
也許,這就是喜歡吧。
見她不回答,於幸之更是說話直接了:「這樣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不管有些話難聽與否,我都希望你能真誠回答我。」
「您說。」高青竹顯得很禮貌。
「我想知道,你是看上了我們家錢多,還是真的喜歡南星?」
「喜歡。」
不知為何,高青竹竟脫口而出,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舉動驚住了。
平日的她對待感情也許會思考再三,可一旦接受許南星之後她就變得格外上心,平時雖沒有表現出來,但那種知道他活不過三十歲的疼惜是真實存在的,只因為他是半妖,所以才產生了同情他的心理嗎?
不,不對,並不是這個原因。
也許,自己早就喜歡上了他,卻不自知罷了。
不然他每次約自己出去,為何不拒絕呢?
見高青竹回答得如此果斷,於幸之嘆了口氣:「其實打一開始,在知道我懷上他的時候,我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我知道他活得不會快樂,可即使一生短暫,他也有活著的權力。」
於幸之苦澀一笑:「對不起,我不知不覺就開始給你餵雞湯了。」
高青竹笑了笑:「沒事,您說。」
「他一直說我愛事業比愛家人更多,可其實這幾年我一直在找尋解開半妖詛咒的方法。」
「那找到了嗎?」
「找到了。」
一聽見找到的好消息,高青竹的眸中釋放了些光彩:「是什麼?」
於幸之搖了搖頭,看著有些絕望:「其實很簡單,只要找到一種叫『遂願』的妖怪就行,可那種妖怪,至今沒什麼人見過,就連書里都記載甚少,我這邊能獲取的信息有限,可以說是無從下手。」
「遂願的意思是,能實現願望嗎?」高青竹猜測。
「對,據說它只現世過兩次,一次是在千年以前;而第二次就在幾十年前,兩次似乎都是以書的形態出現。」
「書?」
「嗯。」於幸之點頭道,「只要在變幻成書的『遂願』上寫下想要完成的心愿,那這願望就可以百分百實現,只是……」
「只是什麼?」見她話說到一半,高青竹有些著急。
沒想過她會如此關心「遂願」的事情,於幸之微微一愣,她不解為何自己會同一個了解甚少的女生說這麼多話,在猶豫了一陣之後,卻還是將後半句話說了出來:「只是寫下願望的人,會就此陷入遂願編制的往生夢之中,說得難聽點,就是死亡。」
死亡二字深深烙在了高青竹的腦海,她不懂為何會有這種妖怪。
這不就是以命換命嗎?未免太霸道了些。
驀然間,高青竹的腦袋就像炸開了一般嗡嗡作響。
只因她想起一件事情。
她突然發問:「若『遂願』是本書,那它長什麼樣子?」
於幸之兩手交叉在胸前,靠上沙發的靠墊說道:「書里沒說它長什麼樣,但有一個特點,就是見過它的人都會被其深深吸引,它會滋生人的欲望,讓人忍不住想提筆在書上寫下願望。」
這一下,高青竹完全就能確定了。
前不久丁安可遺留下的那本筆記本,若是沒有猜錯,那應該就是「遂願」無疑了。
可是,要想寫下願望就必須有人犧牲,誰會這麼做?
高青竹的心中升騰起一陣不安,並將視線緩緩移向於幸之,她正拿著杯子喝水。
隨後,高青竹問了一個令對方心裡一沉的問題:「如果遂願找到了,您會讓誰在書上寫下解開詛咒的字眼?」
是啊,如果隨便拉個人去寫,那就太視人命如草芥了,這關乎道德問題,可這些於幸之不是沒有想過。
為人母,她為許南星的事情感到焦慮,眼看已經二十幾歲的他正值大好年華,難道就真的沒幾年好活了嗎?
她不允許這種悲劇發生。
所以早在查出遂願能實現願望開始,於幸之便已經做好了打算。
只見她平靜地將水杯放下,淺笑著說道:「也許,是我吧……」
都說母愛是偉大的,但生平這種事也是高青竹第一次遇見,她在心中做好決定,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把遂願交給於幸之的。
還有五年,要到時還是沒能找到解開詛咒的方法,高青竹再打算將遂願交出來。
因為她堅信,許南星一定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