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園麻木臉,她就知道,在皇帝開口那一剎那,問她進京任職習不習慣。當上司問你工作習不習慣的時候,別多想,他要麼覺得你不適合這個崗位了,要麼就是你太閒了督促你工作多做點業務呢。
她在系統空間學習經濟學,這時候可謂精通。
農莊那邊這段時間確實有關於水稻研究進展傳來,只是進步不大,她沒放在心上,這時候皇帝問起。
未免他覺得她太閒了,虞園覺得她只能祭出水稻大招了。
「水稻一事,不知皇上可還記得。」
皇帝霎時正襟危坐:「佳興侯那有好消息了?」
「有點進展了,農事官和臣培養的技術骨幹夜以繼夜的研究,虞家從江南上京都,為了能就近知曉情況,他們還把植株移到了京中。」
江南的水稻移栽到北方,本該不能如此行事的。
系統剛開始也說不行,她問它有沒有什麼辦法,系統無言許久才說可以幫忙維持水稻的研究調性。
水稻移栽京都農莊之後,居然和在南方時候一樣,各個農事官和研究員都驚詫了好一陣。
「什麼進展,可有把高產水稻培育出來了。」
「研究出來,只是植株不育,百姓若是來年種植,必須向官府買種。」
要買鍾,百姓肯定不信任。
糧食本就是家庭一年所需,也就年景好時侍弄好了能賣點錢,種子都要買,是誰都會覺得虧。即便說明了種子高產,能抵了種子錢的情況下。
水稻不能留種確實是個大問題。
「皇上可要前往莊子查看一番。」虞園問。
「不了,有大消息了告訴朕就行。」
水稻一事哪有那麼簡單,他去了也無甚大用,浪費心神,就讓虞家看著,不成損失不了什麼,成了更好。
皇帝思緒萬千。
到此,進宮受招也就告一段落。
官員們不用再參加會試,鬆了一口氣。家中有些小輩沒有眼力勁,那慶幸都從臉上冒出來了。
瞥見那沒出息的樣,官員們又是對著這些紈絝一頓訓誡。
這個樣子,以後有什麼出息。家族交到這樣的人手中,他們世家還怎麼流傳萬代。
以前沒有科舉還能容忍,現在科舉任賢,還不得緊著皮子更加用功?
還以為逃過一劫,結果是更加嚴格的看管。
好些人都恨上了虞園。
虞園呢她壓根不知道這回事,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他們爹爹伯伯什麼的長輩都鬥不過她,他們這些紈絝能做什麼。
世家的保護罩被毀掉,他們憤怒又羞惱,本還想像上次一樣刺殺虞園,奈何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以有什麼風吹草動,事不一定能成,不成整個家族都要遭殃。誰都不願意第一個動手。
沒有人動手,虞園這些日子過得很是安穩。
一手把利州變成不夜城,又一手整治了江南風氣,來了京都,更是以一人翻雲覆雨。
不到十歲的小小女娃,那腦子到底是怎麼長得。無數人交際腦汁想過。
可無論他們怎麼想,都只能把原因歸結到天縱英才上,也不是沒有小小年紀就聰慧非常的孩童。只是她聰慧得過分了些。
他們都沒有懷疑虞園有問題,只有一個人。
一個大了虞園幾歲的少年——李冶。
幾年前,虞士雲進京復職,她跟著一同進京,街巷上透過車窗的那一眼,他就發現了她的怪異。
他們根本沒有見過,她卻露出似懷念又似怨懟的眼神。
他沒有看錯,就是懷念又怨懟。
午夜夢回,李冶都在想,他們到底有過什麼交集,她又經歷了什麼。那不是一個不到十歲小孩該有的眼神。
那次京都一別,他們就沒有正式見過面了。因為秦王交予任務,李冶只在暗中看過她幾回。
他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他。
看著她翻雲覆雨,看她智謀物資,看她勇往直前解救災區百姓。
父親交予的任務是和虞園交好,若是必要情況,還可以進行破壞。救災一舉是收買人心的事情,在沒有拉攏到的情況下,據理該破壞掉這個救災行動。
李冶第一次沒有聽父親的話,沒有上前交好,也沒有搞什麼破壞。
京都街巷那一眼讓他心悸,根本不敢做什麼交好的事,而破壞更不可能。
人間異志記載:「有魂怪,附人身,性情大變,記憶全失,言語甚是奇異。」
她那眼神分明像是她和他有過故……
一個不可思議的懷疑,漸漸湧上李冶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