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
逐渐习惯新作息的简奕宁早早来到教室,把他准备好的早餐放进靳绥年的桌洞。
上周,他跟简父简母说了靳绥年帮他补课的事情,同他们说了靳绥年的处境。
罗娟女士听完后十分心疼,不仅自告奋勇地承担了靳绥年的早餐,甚至还想让他叫靳绥年来家里吃饭。
吃完早餐,简奕宁掏出英语书,忽然觉得班上氛围有点怪。
大家似乎都在暗戳戳地朝着他这边看。
不禁让他自我怀疑:难道今天出门前脸没洗干净,还是沾上了脏东西?
这时候早课铃声响起,他身边突然坐下个人。
简奕宁茫然回过头,突然凑近,一双清澈的黑瞳里充满涉世未深的单纯:“我脸上有东西吗?”
靳绥年:“没有。”
“是吧?”奇怪。他不解地想。
然而事实证明,这并非他的错觉。
试探的目光只是一切的开始,简奕宁逐渐发现,班级外来“瞻仰”靳学神的人大大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众人畏惧的打量,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明明只过了一个周末,简奕宁却隐隐觉得,某些事情却仿佛在暗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让他有些不安。
直到一次他打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通惠街”三个字。
宛如一盆冰水兜头盖下,他顿时呆滞在原地,手脚冰冷。
他终于明白这些天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
他们在讨论靳绥年。
哪怕回到座位上,他仍旧许久都没恢复过来。
“怎么了?”
察觉出简奕宁的异样,靳绥年边翻看他的书边问。
简奕宁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他不想靳绥年知道这些事。
固然因为老城区某些遗留问题,通惠街是出了些令人瞠目结舌的案子,叫人们对这里多了几分偏见。
但简奕宁却不会因此带上有色眼镜,他仍和从前一样,和靳绥年相处。
只是众人的窃窃私语和畏惧的眼光,却像一把高悬在他头顶的剑——他不知道这些流言会在什么时候传入靳绥年的耳里。
以至于他一连好几天都睡不好觉,白日里无精打采,就连和靳绥年说话时,也不复从前的自然——他害怕他不小心说漏嘴。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他紧绷的精神,才终于舒缓了一点。
结果当夜简奕宁就病倒了。
感冒,发热。
普通人不以为然的小病,严重起来,却能要掉简奕宁的命。
简奕宁当夜就被送入医院,抽血、化验、检查,折腾到半宿,他才终于昏昏睡去。
这是简奕宁一周来睡得最沉的一晚。
第二天,简奕宁还未睁开眼,耳边率先传来夏蝉急骤的高喊。
“现在什么时间了?”少年瞬间清醒,问床边的女人。
“已经下午三点了,宁宁要先吃点东西吗?”
完了,下午三点!
他错过了和靳绥年约定好的补课时间!
他没去,靳绥年不会一直在等他吧?
他连忙坐起身:“妈妈,我还不饿,我的手机呢?”
罗娟女士把手机递过来。
可简奕宁接过手机却犯了难,他根本不知道靳绥年的电话号码,就算有手机也联系不上!
他又不能现在赶过去……
“怎么了宁宁?”
看着罗娟女士担心不已的脸,简奕宁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重新坐下身去。
“我没什么事,妈妈,你别担心,我已经好多了。”
唉,看来,他只能周一再跟靳绥年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