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内人上鱼衡,唤大鱼儿似乎更好。”
池然寻了一处最能夜观全景的地方安然伫立,抬眸间,柔和的月色也不忘融入他那孤寂的眼眸,以赏月观星的方式度过夜晚,也不错。
(插一句:亏开了灵脉,不然桑莞身体迟早被他们霍霍完,通宵不可取。)
“找到了,玉衡星。”他揉揉干涩胀的眼,心情回暖几分。
池然是个性情古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多奉行的宗旨就是勿以善小而为之,勿以恶小而不为。
若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那他的悲欢高情商叫深不可测,低情商曰喜怒无常,常人感到大喜的事,换做他习以为常,常人感到家常便饭的事,他反倒可以乐上几分。
如果真如梓枫所说,每个人的表面性格后都有不可触碰的隐秘,那池然大概就是个问号。
至少,别人是这么看的。
而涂山止心思缜密,还可以拆出个名为‘孤僻’的隐藏款。
“哪个玉?”
不知何时出现的沈邢漫步而行,一边道:“是有苏氏女王君有苏氏妤的独子,是甘愿受苦受难的上古大妖犼之后辈朔决,之爱徒,微生遇的遇吗?应该还有其他‘玉’的,还需要一一说来吗?”
“我怎么没想到微生遇……”池然不在意是谁来了,细品一番。
微生遇、姒衡,玉衡星啊。
转向对沈邢说道:“沈邢,不过我现在名桑莞,你若是不喜欢这个名字,称池然也可。”
沈邢没有与他玩笑的心情,严肃道:“阿遇,还要演下去吗?表兄有这个闲心可以陪你继续演,演到你愿意进行正常的谈话为止。”
池然想了想,忍不住失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罢了,“兄长多虑了,就事论事,兄长现在的身体不就是一缕精魂化作的沈邢吗?我这么说没有问题。”
沈邢不想同他纠结没有意义的事,“这么长时间,在外面玩也玩够了,你该和我回去了。”
不是询问意见,而是最终通知。
“兄长真的有把我当作疼爱的小弟吗?”池然答非所问。
沈邢:?
“何出此言?如果不是为了你,表兄会触犯神律,冒着修行失利回去后被重创的风险,只为了下界来看你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吗?”
池然叹息,“这么些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沈邢:?
“摸着良心说。”
池然本意识要去摸自己的良心,又想起这是桑莞的身体,故而停下了手。
“回去可以,但不会跟以前一样任人摆布了,我会逃,一直逃,逃到死去,死之前也要做个明白鬼。”
沈邢: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你是为了桑莞这个女人?”
涂山止不知道姒衡的存在,那日马车上的疯狂试探是认为微生遇夺舍了桑莞,做出什么都不懂的表现是在装腔;那日小巷,微生遇用所剩全部的法力来屏蔽感应星石,若非他恰巧路过去驿站宣旨,怕也不会察觉。
可惜去迟一步,弟弟又不正常了。
时至今日,他的推测才得以完善,一定是微生遇附在了桑莞身上,而桑莞本人并不知情。
池然不吝啬看傻子的眼神,全给了沈邢。
这精魂在时就不太聪明,还把他表哥给托降智了不成?
沈邢自知刚才的问题有多不切实际,也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微生遇放荡不羁爱自由,为了女人留下太可笑了,一切不过是利用。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姑姑那儿我会尽量让黄尾他们替你瞒着,能瞒多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最近青丘不太平,狐帝久不理政,四族王君各大家族有蠢蠢欲动之象,目测,你逍遥的时间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