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延庆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刚刚还蓬勃的底气一下就没了。不说黎禛这人势力庞大,无人敢惹,就说真的把孩子带下来了,孙晋书若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捅出他殴打监禁霍夕宁的事,那他就完蛋了!
霍夕宁被他打成那样,还关在地窖里,根本不可能和霍家人联系,那是谁给霍夕颜通风报信的?除了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还能有谁?!
孙延庆还在犹豫,小赵却是没了耐心,对不知何时出现的几个彪形大汉说:“把他扔出去!”
一个冷酷的彪形大汉上前,二话不说揪住孙延庆的衣领子就往外拖。
孙延庆脖子被紧绷的衣领子勒住,被拖得跌跌撞撞,好几次摔倒。彪形大汉不耐烦了,一个发力,竟将人提了起来,举到外面,真的直接扔了出去!
霍家的大门砰一声关上,几个彪形大汉朝小赵一颔首,各自散开,找好地方守着。
小赵回头,对霍永权说:“霍先生,我们黎先生交代我带人过来守着,您和夫人大可安心,谁都不敢来叨扰二位和小少爷。”
霍永权是认识小赵的,对小赵道谢:“谢谢你,小赵,让你们费心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夕宁和延庆吵得很厉害吗?她和颜颜现在在哪儿啊?”
小赵恭敬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太太只吩咐我把小少爷送过来,别的一概没跟我说。”
霍永权也不难为人家,点点头不再问,让小赵自己随意,他起身上楼,去安抚妻子和小外孙了。
外面,孙延庆被摔得骨头差点没散架,爬都爬不起来。好不容易缓过神坐起来,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自己的母亲冯曼丽。
他接起来:“喂,妈?”
冯曼丽在那边哭道:“不好了延庆,你快点回来,你爸被人带走了!”
孙延庆一愣,随即咬牙,吐出三个字:“霍夕颜!”
他不敢在这边耽搁,赶紧爬起来往外跑。
医院里,霍夕颜接到了霍永权的电话,知道孙延庆被小赵和保镖赶跑了,才松了口气。
霍永权很担忧地问:“颜颜,你姐和延庆怎么闹得这么严重?你们姐妹俩现在在哪儿呢?”
霍夕颜抿了一下唇,看向墙上还亮着的手术灯,强打精神说:“爸,没事,他们夫妻俩确实吵得挺凶的,我这不是把我姐给拉开了吗?我俩在外面呢,这次可能会闹离婚。”
霍永权一听,更忧心了:“离婚?怎么就闹成这样?你好好劝劝你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延庆要是有什么问题,告诉爸爸,爸爸会跟老孙讲,让他管管延庆。但是可不能说离婚就离婚,要是离了,晋书怎么办?孩子还那么小!”
霍夕颜揉了揉眉心,老人家总是这样,一听到离婚首先是劝,然后就让考虑孩子,好像离婚了就天都塌下来一样!
她现在是满肚子火气,只觉得这些传统老思想简直害死人,过不下去就离不是很正常吗?为了孩子硬撑着不离婚,难道真的对孩子好?天天吵架的家庭环境,能给孩子带来什么好处?
但是,不管她火气再大,她也忍住了,只是对霍永权说:“好,爸爸,您别担心,我会好好劝劝姐姐的。再不然,我让她这段时间出去走走,散散心,想清楚了再回来。”
霍永权一听,忙道:“对,如果实在憋得慌,就出去走走,散一下心。夫妻俩分开一阵子,把事情想清楚。”
霍夕颜道:“爸爸,晋书先拜托你和妈妈照顾,我这阵子也忙,公司里好多事,姐姐这边我也得看着她,可能也暂时回不去。”
霍永权说:“好,家里别担心,有我和你妈妈呢。你自己也小心着身子,别太劳累。多劝劝你姐,知道吗?”
霍夕颜又应了声,才把手机给挂了。
她仰着头,靠着墙,深深吐了口气。真的是,这种家庭琐事,比从前她在前线打仗还累。
黎禛递给她一瓶水,说:“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有我看着,别想太多。”
霍夕颜摇摇头:“吃不下。黎禛,得想个办法,把我爸妈和晋书送出去一段时间,他们不能留在这里,不然早晚会让他们知道我姐被打的事。”
黎禛说:“你是瞒不住的,姐姐的伤无论如何也得养大半年才能好,而且孙家那边也不可能保守秘密。”
霍夕颜说:“瞒一两个月就行,只要我姐看上去没那么惨了,就可以让他们知道了。我爸有高血压,我担心他受不住。”
黎禛想了想,说:“给晋书一个出国交流的机会,让爸爸妈妈陪着去,起码能待半年。”
霍夕颜双眼一亮:“这个可以有!”
现在很多私立小学都有这种交换生的活动,就是让一些大概率会出国留学的有钱孩子们,提前适应国外的教学环境,也是一种敛财的方式。
说做就做,黎禛当下就叫人去安排,对他来说相当容易的一件事。只是,要怎样告诉霍永权夫妇,才不会显得太刻意,又得想好一个说辞。
霍夕颜对这个却是不担心,她说:“这件事交给我,我有办法。”
黎禛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办法,她不说,他也就不问。
手术在三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主治医师出来,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缓过来后,对他们说:“两位放心,伤者的伤已经全部处理妥当了,如今只要静养就好。她外伤严重,但所幸都没有伤及内脏。”
随后,手术室里,护士们把霍夕宁给推了出来,她头部裹着纱布,就连两只眼睛都被纱布覆盖住了,能看到的只有鼻梁下端,已经一张干裂起皮的嘴巴。
“姐……”霍夕颜轻声叫,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医生说:“伤者还在昏迷中,她听不到你叫的。”
霍夕颜只好退到一旁,让护士把霍夕宁推到病房中去。
另一边,孙家。
冯曼丽哭着问回来了的孙延庆:“延庆,我们是不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