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迫不得已的,墨兒,我沒有想殺你,真的沒有,我有算過距離,我以為我能救你。」
宋歧淚如湧泉,回憶至此眸中皆是自責與悔恨。
他上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拿墨兒的命去賭,孤注一擲,滿盤皆輸。
宋歧自我厭棄:「是我不行,重來一次,我以為我能提早改寫命運,我卻還是護不住你。」
「墨兒,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都怪我,是我沒用。」
他眼眶赤紅,字字泣血。
沈驚墨微微動唇,心中別是一番滋味。
若真是這樣,他忽然理解為什麼宋歧對他的態度與曾經大為不同。
當年宋歧射中他心口的利箭,一直是他無法釋懷,深深盤踞在心中的一根刺。
清晰刻骨的疼痛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三年枕邊人,三年付出,抵不過旁人三言兩語的挑撥。
就算今生宋歧待他再好,宋歧始終無情,他射得出一次,那便有第二次,他再不會動搖分毫。
然而敵細最是心狠手辣,很多時候,除了委屈對方,別無選擇,宋歧的做法,他何嘗不是做過?
昨日陷入險境,故意和宋歧生疏,不讓宋歧把身上的血弄髒他的衣服,再不要命地把宋歧踹到賊寇將領身上,目的就是好對賊寇們使用宮魂散。
宮魂散乃毒中劇毒,遇血即刻生效,宋歧的血濺到賊寇將領身上,他再借用花哨的射箭前戲掩飾投毒動作。
整個過程,宋歧全然選擇了信任他。
此次經歷堪稱九死一生,幸運在賊寇心急,沒有將他引誘到暗市便提前現身,當年他們卻是實實在在身處暗市。
過去他曾不下數次執意和宋歧一起圍剿賊寇,安撫過戰死將士的家眷,其中的危險他比誰都清楚,當時周圍又有許多百姓圍觀。
他們不會做以無辜人的性命來換取自己生存機率的事,這樣算來,逃亡成功的概率近乎為零。
沈驚墨良久無言,仔細回想,就算宋歧偽裝成沈歧欺騙他,也從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他微抿唇瓣,卻是難逃心中芥蒂,面不改色道:「你可有想過,那麼重要的位置,救不回來怎麼辦?」
宋歧怔住。
「說到底你就是心狠,我同其他人一樣,對你來說可有可無,如今也只是覺得虧欠,我不需要。」
宋歧搖頭,瘋了似的搖頭,他想上前,苦於自己滿身血污,那種近在眼前,即將失去,抓不住的感覺令他幾欲發狂。
沈驚墨看在眼裡,莫名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