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双人间的布局很是宽敞,沿着过道,两人各占据了一边。正如温烛所说的,这间在校园内的寝室的豪华程度甚至比他在校外的自己的房子都好。
所以,第一次真正地在这间宿舍内睡觉,温烛还是感到很幸福的,他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被窝里,舒服地蹭了两下,睡意就如同潮水般涌来了。
“叮,提醒一下宿主,今晚预计会有维持大半夜的雷雨。”
“嗯……”温烛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真是不懂系统这突如其来的天气预报是为了什么。
“叮,目标程砚由于童年阴影,极其害怕雷雨天气。可以以此作为突破点。”
温烛刚刚还带有点困意的大脑略微清醒了一点,他看向与自己隔了一条过道的同样已经在床上躺下的程砚,没开灯,有些黑,他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睡着了。
888的提示还没有过去几分钟,窗外果然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雨声,正好附近有铁皮屋顶,扩得这声音更大了起来,几乎有种要击穿屋顶的感觉。
“翁隆——”忽然的一个沉闷的炸雷声,将温烛本就所剩无几的困倦的感觉打得零碎,他这时候算是真的完全清醒了。
最近的天气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的,明明白天还算是比较晴朗的天气,到了夜里就开始这个样子来了。
温烛再次看向了程砚,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采取行动,毕竟系统平时都闷声不说话的,这时候它都提示了自己程砚的这个弱点,那就说明,这个弱点对于降低程砚的黑化值来说,兴许会有决定性的作用。
温烛一不做二不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他的动静好像有点大,也或许是程砚压根也没有睡着,他听见程砚有些低哑的声音,“干什么?”
温烛眨了眨眼睛,“程哥,打雷了,我有些害怕,有点睡不着。”
程砚没回话。
温烛继续说,“程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小时候,打雷被雷劈了,不敢一个人睡了。”
话当然是现编的,但是温烛的想法很明确,那就是用自己的身躯给他带来温暖,驱散邪恶的回忆。
在程砚感到害怕的时候,旁边就有一个温暖的他,这简直是完美,但就是不知道程砚会不会嫌自己不体面不让他上去。
但是自己虽然瘦成麻杆了,但是阳气十足啊,供暖是绝对杠杠的。
就在温烛以为程砚不会同意,已经开始想其他的办法的时候,程砚忽然开口了,“过来。”
“哎?”温烛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过来。”程砚再次重复的时候,语气比第一次已经显而易见的多了几分不耐烦的情绪。
温烛立马不敢耽搁了,立马麻溜地从自己床上下来了,他站在程砚的床边,还是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程哥,我真的可以上来吗?”
“……”程砚看起来不是很想搭理他,过了好几秒才从喉咙管冒出了一个沉沉的“嗯”。
温烛这时候也不再继续矫情了,他直接躺在了程砚的身边,虽然是宿舍,但是这床也不算小,两个男人躺着还能有一段空距离。程砚背对着自己,离自己有一些远,温烛看不到他的脸,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判断程砚此时的情绪。
“程哥,你害怕打雷下雨吗?”温烛忽然说道,但是他也不指望程砚能回答自己,他又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原来是不怕的,但是我小时候,有一天在房里玩电脑,忽然主机就被雷给打坏了,我也被雷劈到了。那次我差点就嗝屁了,所以以后每次打雷我都会有心理阴影。”
温烛说的话半真半假的,甚至编的也不算是很走心,他见程砚没动静,又继续说,
“但是我现在细细这么一想,好像那也不算什么事情,但就是生理性地会感到害怕。程哥,你会害怕吗?”
就在温烛想要挪一挪身子更靠近程砚一点的时候,程砚忽然猛地转身,伸手卡住了温烛的脖子,在浅淡的月光映照下,温烛这才看清了程砚的眸子,黑沉阴郁,唯独没有恐惧。
系统骗自己??
但是温烛此时也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了,大脑缺氧的感觉让他有些头晕眼花,眼球也涨涨的,他艰难地从喉咙里说着话,“程……程哥……你……你怎……”
程砚的声音凉的和冰川里的水一样,不带一丝温度,“你想说什么?”
“没有……什么……”温烛脸色憋得通红,说一句话都已经让他加剧了缺氧的感觉,甚至于他都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嗝屁了的时候,程砚这才松开了卡着他脖子的手。
温烛的呼吸终于顺畅了,他手肘撑着床边,支起上半个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通红,嘴唇却有些苍白,像是一条脱水的鱼。程砚也坐了起来,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看着温烛,神色冷静得好像就是刚刚做出那样的举动的人不是他一样。
温烛好不容易将自己那口气喘匀了。他的眼角挂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眼眶都有些泛红,温烛抹了抹眼睛,真的是,好像自从来了新的世界,泪腺都变得达了,要是在以前自己的世界,就算被打成个半死他都是掉不出来一滴眼泪的。
这时候,他也算是真切感受到了程砚性格中的不稳定的成分,说卡脖子就卡脖子,也太可怕了吧?!
即使现在他心底已经恨不得将程砚鞭尸一百遍并且给他掐回去,但是面上还是不得不讨好地看向程砚,毕竟这是他的任务目标……
程砚此时眼底神色淡淡的,嘴角也下压得很,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陌生又冷漠,仿佛这段时间生的事情都是温烛的幻觉一样。
“程哥,刚刚……刚刚你怎么了?”
程砚看着温烛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在黑夜中忽明忽暗,让人有些看不清。
程砚的手有些冰凉,他忽然就这么伸出手捏住了温烛的下巴,温烛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