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因為她們曾經長久的生活在一起,相依為命這個詞對她們來說其實並不那麼準確,她們分開的時間更久。陳墨然長期獨自住校,因為大學畢業後陳儷語就去了深圳,賠償金並沒有很多,她也不打算依靠精打細算來生活。
陳墨然有的時候想,如果她們能夠正常長大,也許現在反而變得客氣和疏離了,可是命運偏偏讓她們緊緊相連,別無選擇,這是她們的不幸,也是她們的幸運。實際上她們兩個並不能徹底地、完全地理解對方,因為她們畢竟是這個世界上,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陳墨然並不是一點都不能理解姐姐對金錢和資產的渴求和追逐,可是她確實不能完全理解她採用的方式,她們平時會避免談到這個話題,但有時也會說到一些,比如現在,陳儷語坦然用悲慘的少女故事博取同情,並當作一種工具和手段,這讓陳墨然有點不舒服。
陳儷語很快覺察到妹妹的想法。
她走開了一會兒,拿來了兩隻香檳杯,把淺金色的酒液捏在手裡盪了盪,遞給陳墨然一隻,開口問道:「墨然,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那麼一個時候,哪怕幾秒鐘,你打心裡覺得看不起我?你在想,這個女人為什麼就是不能踏實努力,偏偏非要走捷徑?」
陳墨然接了過來,沒有喝,而是直接放在旁邊的矮桌上,她坐在地毯上,仰頭看著姐姐,沉默很久,好像在認真地想著。
「沒有。」她說。
陳儷語輕笑一聲:「說謊。」
第7o章7o永遠是姐姐
【陳儷語說:我不想做什麼職場女性,我喜歡和男人對壘,研究和把弄他們,你聽過一句話沒墨墨?你的精力在哪裡,你的成就就在哪裡】
——
又是一陣停頓,陳墨然咬住下唇。
「好,我承認,如果你不是我姐姐,我會看不起你的,可是……」陳墨然說不下去了,眼圈紅了一下,最後只說,「可是你是我姐姐。」
「這樣就夠了。」陳儷語俯下身,也側坐在長羊絨的地毯上,視線偏到一邊去,笑了笑說,「那當然啦,我永遠是你姐姐。」
「姐。」陳墨然鬱悶地問,「你不會真的要和瞿鷹在一起吧?」
「怎麼可能啊,睡過幾次而已。」
陳墨然厲聲叫起來:「你和他睡了?!」
「好幾次了。」陳儷語輕描淡寫地說,「那個傻逼床品倒比人品好一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男人,脫了褲子比穿著衣服的時候更像個正常人。怎麼了?難道我還要對三四個情婦的老頭保持忠誠嗎?陳墨然!你是不是我親妹妹啊?!」
陳墨然一言難盡,艱難地搜尋詞彙量,才說:「瞿鷹不是什麼好人。」
陳儷語笑道:「我也不是。」
陳墨然不說話了,她心裡有點難受,半晌之後只叫了一聲:「姐。」
陳儷語語調輕鬆地應:「在呢。」
「那小楊總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陳儷語道,「他再喜歡我也不會把他的錢分給我,男人不老到一定程度就總有這種幻想,以為自己魅力十足總有女人愛到死去活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愛做夢,怎麼都說女人感性呢?我看男人才是。」
「可是你愛過蔣雲。」陳墨然突然說,盯著她,「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知道。」
「你知道個屁,瞎猜。」
「我是你妹妹!」
「那也離婚了啊。」
「為什麼?」
「他給了我很好的全部,但是不能更多了,我得放過他。」陳儷語說,「我不想做什麼職場女性,我喜歡和男人對壘,研究和把弄他們,你聽過一句話沒墨墨?你的精力在哪裡,你的成就就在哪裡,工作能搞到錢,男人身上也可以,同樣是第一桶金,從誰身上賺不是賺?」
陳墨然聽完沉默,垂下眼睛,伸手拿過自己那隻杯子,抿了口酒,這是她不服氣不同意的表現,但是她什麼也沒說,沒有反駁,因為……就像她剛剛說的。
你是我姐姐。
「但是墨墨,你不一樣,你得好好找個你喜歡也喜歡你的。」陳儷語笑眯眯地說,「比如蘇言。」
陳墨然瞪大眼睛:「蘇言?姐,你怎麼變成牆頭草了!」
「有嗎?」陳儷語拒不承認,舉起杯子喝了一口,眨眨眼,「我一直力挺我們蘇大設計師的。」
陳墨然看了她一會兒,語氣肯定神色嚴肅:「你也知道了。」
「林樂然是鄢識峰的兒子,而且並不只是私生子這麼簡單。」陳儷語鄭重地放下杯子,看對方神色如常,顯然並不意外,嘆口氣道,「離他遠點吧,別去參與這麼複雜的事情。」
「我不聽你的。」
「我是你姐姐!」
「我不聽你的。」陳墨然抱著膝蓋,手指卷著地毯的長毛,一下一下地揪著,看得陳儷語惱火起來,赤著腳輕輕踢了她一下,「別揪了!這是你姐租的房子!」
陳墨然停了手。
「林樂然很討人喜歡,他也很可憐。」陳儷語搶先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但是墨然,我們沒有能力幫他,我們只是普通人,難道我們自己不可憐嗎?我們的父母也早就不在了呀!」
「可是姐……」陳墨然靜靜地,輕輕地,低聲說,「我有你啊。」
陳儷語實在語塞,緊緊皺眉,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只好喝完了手中的殘酒,深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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