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天也馋的两眼冒绿光。
但他毕竟年纪大一些,不会像刘光福那样直吸溜哈喇子。
“你没听咱爸说么,他家那些吃的都来路不正。”刘光天埋头扒拉着炉灰,尽量让自个儿表现的平淡。
刘光福却出了灵魂拷问,“哥,你想吃不?”
“…”刘光天沉默了。
刘光福往他身边蹲了蹲,凑在他耳朵旁小声道,“我有个主意,哥,咱俩…”
“你这是出卖咱爸!咱爸知道得打死你!”听完倒霉弟弟的馊主意,刘光天眼珠子差点儿瞪掉。
这是找死啊!
这这这这!
“哥你胆子太小了。”
“不出卖,咱俩平时也没少吃皮带炒肉。”刘光福已经让他爹打皮实了。
无所吊谓!
反正要挨打,吃几块儿猪油渣更抗揍。
“你这样,他肯定又得揍咱爸。”刘光天犹犹豫豫的压低声音道。
刘光福:“咱爸这么胖,揍两下也没事儿!”
刘光天:“那咱爸要当不成领导咋办?”
刘光福:“当领导有啥用,钱也不给咱俩花。”
刘光天再次沉默。
忽然,刘光福站了起来,猫腰顺着墙根儿,一溜小跑蹿了出去。
“老三…!”
刘光天低低喊了声,抬头看见对面厨房星点光亮的瞬间,他仿佛听见自个儿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啪嗒”一声,断了。
……
秦山刚把熬好的猪油渣捞出来,就见跟前儿多了俩直挺挺的身影。
跟两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厨房门口,也不说话。
他俩不说话,秦山也不说话。
在提前洗净晾干的描花搪瓷盆里放几颗黄豆,再撒一小撮儿盐,将猪油倒入。
接着,不紧不慢的炒椒盐。
炒椒盐得用小火,把花椒和小茴香慢慢的焙,一直到花椒颜色变深,一捏就碎。
再加入盐,焙至盐微微黄。
“哥,真酥、真好吃!”秦溪站在灶台边,吃完一块儿,又伸手捏了一块儿。
鼓着腮帮子,呼呼吹了两下,伸长胳膊踮起脚尖儿,“哥,你也尝尝!”
秦山弯下腰,一口将一整块油脂渣吃进嘴里。
轻轻一咬,焦酥的口感,伴随着少量油脂带来的绵密与浓香瞬间爆,又融为一体。
“嗯,好吃!”
“比奶糖还好吃!”小豆丁举着油乎乎的爪子道。
秦山在炒椒盐,她就在身边儿围着。
一会儿捏一块,喂给她哥,一会儿捏一块儿,自个儿嚼的咔吱咔吱。
刘家兄弟眼神直,脖子越伸越长,喉咙不停的滚动。
终于。
刘光福先忍不住了,猛的咽了一大口口水,直愣愣道,“山子哥,我也想吃!”
秦山撩起眼皮儿,看他一眼,“想吃找你爹要去。”
刘光福盯着灶台上的油渣,双拳紧攥,底气十足的高声道,“我要出卖我爸!”
“…!”刘光天让他这一嗓子嚷的头皮直麻。
回过神来满脸惊恐,慌忙一手按他脖子,一手捂他嘴。
“呦嚯——”秦山一挑眉毛,“这是要裤裆里打靶,自相残杀啊?”
“说说,刘胖子又整啥妖风了?”
刘光天按着他那缺心眼弟弟,“你给我俩一人三、五块儿、五块儿油渣,我俩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