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景子言让孙莲心落座。
落座为安,无座心偏。
“我……”孙莲心脸有局促之色,欲言又止。
她忽然想起自己该问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算是今天的最要害说的问题吧,这个问题是重中之重,绝不可以忽略。
她神色看似平静,但俏脸上写出一丝淡淡疑惑,她想问一下价格,但轻启芳唇,又耐于情面,不好意思开口直白的询价。
孙莲心怕不问清楚,挨宰,虽然是半熟不熟的熟人,还是怕挨宰,她可是属羊的,属羊的没有不怕挨宰的,属猪的更怕挨宰。
谁也不想吃看似温柔一刀,实则血淋淋的一刀。
谁喜欢被人家割肉啊,仙界的神仙都不喜欢,何苦是人寰。
本来是杀鸡的价,不问价,完事儿了以后,主家开一个杀牛的天价,那就惨了,怕是没地方说理去。
“你想说一个小时多少钱咨询费是吗?”景子言看出孙莲心缜密的小心思,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笑吟吟的说,“你看着给吧,一个小时一个亿我也不嫌多……”
景子言快人快语地这样说,多少带有开玩笑的成分,认真不得,亦或朋友间的插诨打科的笑逗。
就算孙莲心不咨询价码,景子言给孙莲心诊治完了以后,让她拿大砍刀从孙莲心身上大块儿砍肉,她也做不出来,她是儒商,不会杀熟的,那有违背她商家之道。
这家心灵港湾心理咨询室,是她的夫君董明柏给她投资的,当初成立的时候,董明柏就和她摆明地说,我们不打算挣钱,或者说小润,不要跟铜臭搭边,更不能跟孔方兄勾肩搭背,给你一个消闲的地方,不要为了挣钱,活得累死狗,累死驴。
董明柏还跟她开玩笑地说,我负责挣钱,你负责美艳。
景子言跟孙莲心开玩笑说出一个向她索要亿元价格时,孙莲心故作惊讶地冷凝说:“你这是一家黑店,这不是典型的狮子大开口吗,吓出了我一身鬼汗。”
景子言笑言:“那……我给姑娘擦擦汗,压压惊,伺候伺候。”
“免,别把压惊的钱也打进去,我更受不了。”孙莲心跟在打诳语的景子言,也玩着冷幽默,笑嘻嘻地说,“一个小时一个亿的小目标,不够的话,我就给你两千个亿,让你直接干掉世界旧富,成为新富。”
“哈哈哈……”孙莲心开怀大笑。
“哈哈哈……”景子言也附和着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笑够了,孙莲心沉默有加,还是一本正经地问:“先小人后君子,还是说个价吧,都要赚钱养家,都不容易。”
孙莲心不想心里揪疙瘩,一码归一码,还是像上海人那样拎得清,大家无欺无诈,都摆在桌面上,别藏在暗处。
“我本来想给你免单的,你这样说,看样子免单你心里也不踏实。那我们就公事公办吧。”景子言笑着说,“给你一个标准价吧,一个小时三百六。”
“三百六?可,准。”孙莲心放松了身心,看看挂在墙上,无声走动的挂钟说,“现在计时开始。”
“敞开心扉,说说你的故事吧。”景子言开门见山地说。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孙莲心不想暴露自己的隐私,觉得那是短处,是把柄,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隐私和抓住把柄,但事情不说白了,她的心理疾患就不会治愈,心里还会留着挥之不去的阴影。
把久留在心里的阴影挥之而去,就会变得身心轻松了。
讳疾忌医,隐瞒疾病,不愿医治,不足娶爷。
讳疾不忌医,才是一个患者正确的态度。
孙莲心想治愈心理疾患,但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要开始了,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了,眉头微蹙。
“一切都是爱情惹的祸,就从爱情说起吧。”景子言好像对孙莲心的疾患,早就了然于心,胸有成竹暗示到。
在景子言寻常的经验中,女人来心理咨询室求助的大多数是因为情,因情而惑,因情而困;因情而迷,或者因情而伤,虽然不一而足,但很少逃得出这个老窠臼。
人生海海,无边无际,困死在深深情海里的女人跟青草一样遍地都是,数不胜数。
景子言这不是冒打冒撞,而是百试不爽。
“好吧。”孙莲心沉下心来,问道:“能不能调暗一下灯光,有点儿晒。”
孙莲心喜欢暗色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