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秉瑞被拖走后,刘秉承很是歉意道:“刘大……哥,我这弟弟被家里头的老母亲给惯坏了,您别介意!”说完,又极其热情地对陈景山道:“大哥,还没吃饭吧,走走走,小弟我请你去聚仙楼吃饭。”
“不用!”陈景山摇头拒绝道:“我还要继续卖猪肉,饭改日再吃吧。”
“卖……卖猪肉?”这下子轮到刘秉承惊讶了:“大哥,你这是当猎户了?”
陈景山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模棱两可道:“进山的时候猎到的,便来城里换点儿钱财。”
“您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当猎户呢?”刘秉承满脸痛惜道:“相当年,您纵马驰骋沙场,以一人之力杀敌数百……”
陈景山摆手道:“这都是过去事了,不值得提及!”
刘秉承见陈景山不想多提过去的事情,心里头更是一阵叹息,但又不忍心见这曾经的勇士沦落到打猎为生的地步,便提议道:“若是大哥不嫌弃,小弟愿把衙门的总捕头一职让给大哥,您……”
没等刘秉承的话说完,陈景山便摆手道:“陈某谢过刘捕头的好意,如今我这腿已经废了,哪里还能做捕快。”
当然,在陈景山的心里头,不管自己的脚有没有废掉,他都是不想再跟官家有任何的牵扯,哪怕是个小小的捕快。
“没关系……”
没等刘秉承的话说完,陈景山便双手抱拳道:“陈某还急着做买卖,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推着板车想走,结果,没走几步路就被刘秉承拦住了:“既然大哥不愿意当捕快,那就当小弟从未说过那话,但今日这顿饭小弟是一定要请的,至于这猪肉……”刘秉承说着便低头看了眼竹篓里剩下的肉,然后拍着胸脯道:“小弟帮您卖掉。”
一听这话,陈景山倒是停下来脚步,有些迟疑道:“你真能把这些肉卖掉?”
陈景山被征兵走后已经六年没回来县城了,如今的县城早已经大变样。
若换做以前,他是能找些相熟的酒楼把猪肉卖掉,但如今,这酒楼都不知道换过几个主人了,再加上时间一久,这肉就不新鲜了,陈景山当真是急于想将肉卖掉。
“当然!”刘秉承见陈景山起了兴趣,立马拍着胸脯说完,又忙道:“大哥,既然小弟能帮您把这肉卖了,那您就赏个脸让小弟请您吃个饭吧。”
陈景山这才点头道:“那也行。”
看着这俩男人的对话,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苏婉儿愣了又愣,就没瞧过请人吃饭还要低三下四,主动要求帮忙的。
苏婉儿不禁好奇地望向陈景山,怎么感觉自家这个男人似乎还有别的特殊身份啊?
不然,一个衙门的总捕头怎么面对他时如此的卑微啊?
苏婉儿心里头有着千万疑惑,但因着刘秉承已经帮陈景山推着板车往一处酒楼去,她也就先放下心里的疑惑,跟着走了。
待几人到了“聚仙楼”后,迎客的伙计一瞧刘秉承,立马笑呵呵的跑了过来,刘秉承也不废话,直接让伙计叫了酒楼掌柜过来,问他这野猪肉收不收。
酒楼掌柜见刘秉承唤陈景山大哥,心里头琢磨着这男人可能是刘家的亲戚,二话不说就把肉给收下了,还说往后有了野猪肉尽管送来他们酒楼,至于价格,那自然也是不会故意压价的。
等把肉卖掉后,陈景山就带着苏婉儿母子俩跟着刘秉承上了二楼包厢,刘秉承显然是这里的老熟客,都不用看菜谱就把菜名给报了出来,之后伙计先把茶水给上了,说了一句“慢用”便离开了。
刘秉承对于陈景山解甲归田的事情很好奇,可见他不愿意多说也就将话题一转,对着苏婉儿母子俩说起了陈景山在军营的风光事情。
原来,陈景山刚开始在军营也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兵而已,但他身手敏捷,在战场上更是奋勇杀气,后来因为在战场上救了将军而立下战功,从此,在军队的职务也一路上升。
刘秉承说陈景山的腿是在一次与敌人的恶战中受伤的,但那一次他率领军中士兵打赢了那一场仗,为此,得到了皇帝的器重。
说到这里,刘秉承叹了一口气:“大哥,你回京都后生何事了?为何这本该加官进爵的大好时机,你却解甲归田了?”
陈景山喝了一口茶,双眸看着窗外的景色,语气淡淡道:“没有什么事,只是我不习惯京都的生活而已!”
这时候,酒楼伙计也将厨房做好的菜色端了上来,刘秉承也就不再多说,只一个劲儿地劝陈景山一家三口多吃。
苏婉儿一边给陈归来夹着菜,一边问刘秉承自家男人在军中当的是什么官职,结果,刘秉承才刚要说,陈景山便开口道:“娘子,你别听刘捕快瞎说,我一个从乡野出来的莽夫,在军营能有什么好官职,左不过就是老将军器重,所以,给了个小官当当而已。”
见陈景山这般说,刘秉承也就不再多言,只点头道:“呵呵,是我夸张,说夸张了!”
苏婉儿瞧着这俩人的模样,在心里头撇了撇嘴,什么嘛,又不是什么军队秘密,至于问个官职也不愿说嘛,真是小气。
不过,就如陈景山自己所说,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哪怕陈景山以前在军队当的是将军,这会儿解甲归田,也跟她苏婉儿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现在在苏婉儿的眼中,陈景山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人而已。
聊完了陈景山,又聊起了刘秉承,这个男人的事情倒没有陈景山那般的复杂。
刘秉承当年是背着所有人偷偷入伍参军的,之后他一直在军营当个小将,虽然也受过伤,但都没有伤中要害,后来边疆稳定后他就回来了,因为衙门里头有人,他轻轻松松就当上了总捕快。
几个人吃完饭后,陈景山就跟刘秉承告辞了,然后,领着苏婉儿母子俩再次往集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