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李氏坐在床上泡脚,嘴里絮絮叨叨,回忆着过去的穷苦日子。
陈渊神识扫过整个陈府,看着小妹、爹娘、兄长,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回忆,目光柔和,慢慢走到陈府门口。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深深一礼。
再直起身的时候,目中的温情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决然。
“爹娘、小妹、大哥,仙凡殊途,陈二牛给陈家一代富贵,已尽孝道,从此之后,世上只有修仙者陈渊,再无陈二牛!”
说罢,他运转轻身术,脚下一点,飞身而出,在月色之下,飘然而去。
……
半个时辰后,陈渊翻过城墙,进入乐平县城。
深夜时分,街上行人寥寥,他一路来到兴业坊中,在一处写着“赵府”的三进大宅前停下。
陈渊散开神识,片刻之后,施展轻身术,飞身而入,避开巡夜的护院,来到后院,在一间卧房前停下。
他嘴唇微动,过了一会,卧房门被推开,露出赵山惊疑不定的面庞。
看到陈渊后,他脸上闪过惊喜之色,快步上前,就要张口招呼。
但紧接着,他猛地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变幻几下,终于恭敬起来,抱拳道:
“陈堂主!”
陈渊连忙上前扶起赵山,道:
“师兄这是干什么?”
赵山低下头,道:
“今时不同往日,伱是执法堂副堂主,而我只是一个分堂管事……”
陈渊打断道:
“师兄传我武艺,真心实意待我,对我照顾有加,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师兄永远是我的师兄!”
此话一出,赵山身子一颤,抬起头来,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道:
“师弟,你回来了。”
“师兄,好久不见。”
两人相视一笑,陈渊向赵山行了一礼,道:
“多谢师兄替我照顾父母,若不是有师兄帮衬,他们肯定置办不下这么大的家业。”
赵山扶住陈渊,道:
“你临行前将伯父伯母托付给我,我岂能轻忽?而且若不是有你照拂,魏执事赐下丹药,我怎么可能这么快突破炼髓,当上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说得情真意切,陈渊却并不居功,道:
“师兄勤恳踏实,积累深厚,些许丹药,只是锦上添花,不足挂齿。”
赵山苦笑道:
“自家人知自家事,没有这些丹药,我可能一辈子也突破不了炼髓,更别说有机会冲击内劲了,师弟大恩,我永世不忘。”
“但你托付给我的另一件事,我却是没有办好,颜老先生的身体越来越差,半月前忽然卧床不起,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我派人到郡城找你,你却不在郡城……”
陈渊面色一变,道:
“你之前不是寄信给我,说先生的病情有所好转吗?”
赵山轻叹一声,道:
“李大夫说,颜老先生身体太差,每次过冬,都是一劫,撑过去年冬天,已是奇迹,今年这一劫,怕是度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