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希望他变成那个样子,希望那个人不是他。”
“我也希望,但是你要明白,我们没有办法去决定别人的人生,他想成为什么人,会变成什么样子,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决定。”
“咚咚咚……”
孙然还没说话,便被敲门声打断了,厉澄起身去开门,一般这个时候,来敲门的都是唐乐乐。
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刚刚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头梳好了,整齐的落在耳畔。
“先生,请问您找谁?”
男人看着他,将视线落在屋内的孙然身上,“孙然,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这声音……
真的是他?!
“夏逸哥哥!真的是你?!快快快,快进来。”孙然起身要拉他,却忽略了自己的手,一时间疼得他瞬间皱起皱眉头。
夏逸,就是刚刚孙然口中的那个年轻设计师?
“里面请,夏逸先生。”厉澄放他进去,“那你们俩聊,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夏逸进屋将孙然拥进怀里,久久都没有松开的意思。厉澄关上房门,到旁边去找韩君久一起下楼买吃的。
孙然整张脸埋进他怀里,鼻间满是沐浴露的清香,他们有多久没见了?明明说好了一起参加比赛,可是随着他被带回巴黎,事情越来越多,他也渐渐忘了这件事。
“夏逸哥哥,你还好吗?”孙然抬眸看他,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现在的他,早已经褪去了记忆里的青涩,显得那样沧桑。
“我还好。你的手……严重吗?”夏逸松开他,“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我去了巴黎,他们说你不在那边,和他们一起来了新西兰。”
男人抬手揉了揉孙然的脸,“幺儿,要是我和你哥哥分开了……你还会认我这个哥哥吗?”
“你们……你们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孙然有些难以置信,从唐安安那边听到他们分开了,就觉得不真实。如今真的亲耳听见,他还是不敢相信。
“感情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夏逸轻声呢喃道,像是在和他说话,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想分开就分开了呗,又不是天底下男人都死绝了。”
“我的手还好,再过一个月,就能拆石膏了。”孙然抿了抿唇,“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哥哥,就算你们分开了,我也认你。”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刚刚那个……是你先生吧?”夏逸冲他眨了眨眼睛,“人看着是挺不错的。”
“啊、还好吧,哥,你怎么突然跑来找我啊,该打个电话嘛,也不至于错过那么多次。”孙然笑了笑,“你黑还挺帅的。”
“是吧,我也觉得。”夏逸摸了摸自己的头,“哎,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北极怎么样?”
“可以啊。我清明要回华夏去,和厉澄去云城,你和我一起去好吗?”
夏逸想了想,“先不说以后。你们打算去哪里?”
“去怀托摩洞穴,然后明天去基督城。”孙然想了想,“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了?大家一起也相互有个照应,车里正好还有一个位置。”
五人座的人,刚好还有一个位置。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了。”夏逸冲他扬起一抹笑,“太麻烦就算了,我四处走走,也挺好的。”
“当然可以了。一个人是好,但是出点事什么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不太好嘛是不是?”孙然劝他和自己一起,可是夏逸摇了摇头,还是拒绝了。
“你四哥也在找你,不过……还是我快了一步”夏逸喝了一口水,“那我们云城见,我先走了。”
“哥,你和他……是因为我吗?”孙然还是问出了口,“哥,其实他也不知道,如果是因为我,那你们肯定有误会。”
“幺儿,我们分开是我们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多想。我想分开,没有人能拦下我,就如同我当初义无反顾和他在一起一样,没人能拦下”夏逸抿了抿唇,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或许等我想清楚了,会给这段感情一个结局,你别担心,我们都是成年人,能考虑清楚。”
“那……你要走了吗?”孙然听他说云城见,意识到他或许要离开这里了,急忙问道。
“嗯,至于去哪里……还没想好,等你好了,给我消息,我去云城找你。”他拍了拍孙然的肩膀,“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不要为我难过,在一起还是分开,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你不用自责。”
“好……我知道了。那你……一切小心。”孙然叹了口气,看着他离开了房间,久久无法回神。
是什么误会能抵消那么多年的感情和过去,让他选择义无反顾的抛下这段感情?
看来,真的有必要回家一趟了。
“聊完了?”厉澄回来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孙然一人了,他拎着两份拉面进屋,“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有,你买的什么?”
“拉面,凉一会儿再吃。”
“好。”孙然看着他的脸,忽然就释怀了。
是啊,分开还是继续,都只是一种选择罢了。
就像他依旧选择离开一样,不过是迟了两年罢了。
下午一点,四人检票上了游览的小船,顺着河流一路向前,进入了布满了零星萤火的怀托摩洞穴。
原本的白日被漆黑替代,少了太阳是照耀,这里显得多了一丝冷清。四周皆是石壁,若是说话声音大了,还能听见回声。
近了,更近了。
那些点点荧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密,所散的光也越来越亮,真的与夏日夜晚的萤火虫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