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目相对,安静得若是谁脚下先松了半步都能听到。
“凭什么相信你。”
李昭越对吕危燕没有丝毫的信任,毕竟凤锦呈曾被耀光皇室的人追杀,吕危燕又恰好就是耀光皇室的鹰犬爪牙。
吕危燕双手摊开,泰然道:“我没有任何理由对你们不利。”
“我是陛下身边的人,没有陛下的旨意,我不会动六殿下半根头;至于谁想要您的命,与我更是没有一厘的关系。”
吕危燕脸上挂起了和他五官丝毫不搭调的笑,依然将双手向身体两侧轻松地摊着,用以表达他的无恶意。
凤锦呈站在李昭越的斜后方,视线从李昭越耳边擦过,紧盯着吕危燕的眼睛。
他的思绪飞快地运转,九分的精力都投入进了一场推敲:吕危燕的话究竟有几分真。而他剩下的那一分精力,支撑着他不要脱离眼下的情况,凤锦呈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吕危燕的话当中,有一句是绝对没错的,他只为耀光皇帝做事。
像是看出了凤锦呈的思量,吕危燕开口道:“不管殿下想借我的手做什么事,只要于陛下有益,便有商量的余地。”
他的话正好切中了凤锦呈和李昭越原本的目标,甚至比原来计划的更能让事情朝着叶无常规划的方向展——让琉城秘境乱起来。
可是二人依旧不敢相信吕危燕,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她们不希望是对手,最好也别是队友。
羽家的气氛从崔士芦暴毙后就一直沉重,只要没有羽家家主的允许,谁也不得擅自离开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纪公子,家主请您去用午膳,现在便可以出去了。”
午膳时间,院中的小厮却没有将饭食端进来,而是走进来通报了这么一句。
窦雪竹放下手中的笔,很是疑惑,“家主?”
羽屏此人傲气非凡,到底有什么理由能让小厮用“请”这个字向他禀告这件事?
“是,家主亲自吩咐的,您且随我来。”
小厮弓着腰,对他伸了一下手,引向门外。
窦雪竹没有让他多等,似是隐隐激动的样子,将手中的毛笔搁在笔架上,用一旁小厮随时更换的温热净手巾帕擦了手,站起身。
院门完全敞开,四名穿着私卫服饰的佩刀男子站在门外,在窦雪竹走近时,整齐地向他垂头致礼,然后两两一组左右让开,给窦雪竹留出行走的空间。
还未走进家主院,窦雪竹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可惜这场宴请注定目的不纯,让人难以生出食欲。
四名护卫将他送到院内就转身离去,羽家私卫没有家主允许不得逗留家主院,不得四处打量。
家主随身管事迎上来,将窦雪竹带到一间半开着门的房间外,向里面恭敬道:“家主,纪公子来了。”
“请进来吧。”
这话说得轻,若不是紫瑛灵者阶的实力,外头的人不会听得这样清晰。
“是。”
管事对窦雪竹点点头,后退了两步在廊下站定,随时等待吩咐。
窦雪竹深吸一口气,走进屋中,这屋子比他所居客院的主屋还要大,地砖不知是用的什么材质所造,即使轻轻一步落在上面,也会出十分明显清楚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