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屏盘坐在一张坐垫上,饮茶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咚咚咚…
轻盈不够,笨重有余,是毫无修为和武功的人会踏出的声音。
羽屏穿着一身玄色衣裳,白用金簪束成一个髻,在窦雪竹走到离他还有十步左右距离的地方时,侧过头来,和蔼地浅笑。
他伸出手,比向他对面的坐垫,“来了,请坐吧。”
窦雪竹深鞠了一礼,走到方桌的对面,学着羽屏的姿势坐下,双手搭在膝上,显得有些拘谨。
明明只有两个人用饭,桌上却摆着九道菜,两盅热汤。
面前被推过来一个精致的杯子,窦雪竹忙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双手拢过杯子,“多谢家主。”
他轻饮了一口,杯中之水清凉甘甜,是正常的优质泉水,窦雪竹略微放心了些,倒是不必一上来就耗费他的天品解毒丹了。
放下水杯,羽屏拿起了手中的筷子,先向自己面前的白瓷碟中夹进两片色泽鲜润的甜笋,而后就将其中一片送入口中,咀嚼后咽下,再拿起旁边的巾帕沾了一下嘴,说道:
“都是些我平日里爱用的灵食,尝尝。”
窦雪竹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要让他先吃饭,压下心中愈丛生的疑窦,拿起手边两双筷子的其中一双,随意夹了一块肥瘦得宜的肉放进盘中,再换了另一双筷子,夹起尝了一口。
这肉烧得软嫩,吃起来相当舒服,窦雪竹点点头,夸赞道:“不愧是灵食,吃起来的确比寻常食物更美味。”
羽屏点点头,又继续吃起来,依旧什么都不说。
食不言,羽屏每吃一口,窦雪竹就默默跟着吃一口,竟然足足吃了三盏茶的时间。
羽屏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窦雪竹也随之如此,暗叹了一口气。
这顿饭吃得实在不能更累了,再美味的食物,这样把控着节奏一口一口吃,还不能出任何的动静,他受不了。
“纪公子最近在府上住着,可还习惯?”
羽屏终于问。
窦雪竹即刻向羽屏拱了拱手,“幸得厚待,晚辈甚是荣幸,不怕您笑话,从前夜里舍不得点灯,现在夜读时毫不费眼,时常令晚辈感慨。”
才怪,他在清巉峰别说晚上点蜡烛了,就是随便搞几张照明符来照亮又有何难?
但是他时刻记得,自己现在是纪子初,身怀优品灵根、出身贫苦人家,一个好的卧底,就是要深深入戏。
羽屏又问:“这两日不能出门走动,你可读书了?”
这算是什么问题?窦雪竹纳闷。
“学习之事晚辈不敢耽搁,每日晨起、午后、寝前,都会读书。”
“嗯,很不错。”羽屏再一次点头,因为他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让窦雪竹看不出他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就让窦雪竹警惕了起来。
“你来了羽家这几天,该是听说过附者之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