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娘子一面追还一面喊,导致沿街的人全晓得她们追的是骆银瓶。
于是,加入追逐队伍。
骆银瓶卯起劲往前跑,越快越好,都没时间回头看。等她跑了许久,心想后头追她的人没多少了吧,结果一回头,想骂王母娘娘。
上百来人,乍一眼望去,好似百万大军。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事态愈严峻,愈能激发潜力。骆银瓶自己都觉得惊奇和佩服,她竟超过了一辆慢跑的马车。
等等,这驾车的车夫眼熟啊!这不明月剧院的车么?
果然,老张拉开帘子,从车厢里伸出手来:“快上车!”
骆银瓶边跑边伸手,老张把她手臂一拽,上车。不稳,她膝盖磕在板上,生疼。
不管那么多,坐进车厢,大口喘气。
老张先是让车夫提起速度,风驰电掣,继而同骆银瓶道:“郎君料到如今失态,所以命我来接你。”
“嗯,好。”骆银瓶仍在喘粗气,一路喘,甚至到马车拐进剧院后门后,仍心速跳不停,喘气不止。
她心想:今日跑这一场,估摸着最少瘦去十斤。
老张已经知晓韩月朗和骆银瓶的事了,同她说:“郎君正在上戏,托我传你一句话,‘昨晚我虽然醉了,但你答应我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可不能耍赖。’”
这是怕她跑了呀!骆银瓶便同老张开玩笑:“我是答应了韩公子。可真这样,剧院可怎么办?”怕是戏一上,就遭哄遭砸。
老张道:“没事啊,今年的‘草原行’到日子了,你俩正好一避。”
骆银瓶一脸懵的。
老张便同她解释,“草原行”是京师戏剧行里联合发起的集体远游,一年一回。会挑选各大剧院最有名气的角儿,长途跋涉,直至草原。与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各家报社(包括《京师报》)的采风使,沿途记录诸位戏角吃喝拉撒,说的什么话,谁和谁亲密无间,谁又同谁吵架了。台上温文尔雅的那谁原来是腹内草莽暴脾气,而台上娇羞怯懦的那谁原来是说一不二的泼辣姑娘。
采风使和画师会记录下戏角们的日常,这些札记将通过驿使快马加鞭传回京城,刊登在报,百姓们都爱看。
一年一度,如今已是第四回“草原行”。但京师百姓热度不减,早早就祈盼上了。
韩月朗还在瑶月宫时,就是“草原行”的固定嘉宾,以往邀请的明月女嘉宾都是赵妩媚。可韩赵二人,在万众期盼中擦不出一丝一毫的旖旎。甚至人都说,还不如明月郎君与另一位固定嘉宾幽梦郎君的交往来得旖旎。
所以这次,明月女嘉宾理所当然换成了骆银瓶。谁叫她正处在风口浪尖呢?那就让大风大浪来得更猛些吧!
骆银瓶听完,感叹:“这事甚好。‘草原行’是几月几日啊?”她好早作准备。
老张道:“明天。”
???她怎么一直不知道!
老张道:“邀请函是上个月到的剧院,老夫一时糊涂,忘与娘子说了。”但赶早不如赶巧,收拾收拾就上路吧!
翌日,城郊。
为防止围观拥堵,诸位戏角集合地点是保密的——该地距京足足六十里。
韩月朗和骆银瓶坐着马车从剧院出发,赶紧赶慢,要走一个白天的路。一路上韩月朗都在嘱咐她凡事小心:“俗言道,‘关内人刚强,多彪悍’。”
骆银瓶小时候在那边长大,并不担忧,反而很是期待,同他说笑:“那俗言还说‘吴越之人好用剑’,怎么没见你佩剑呀!”
韩月朗一本正经回答:“京师刀剑管制。”
她歪着脑袋看他,觉得回答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