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如果皇后或者太后看见这只簪子可以直接赐我毒酒的,到时恐怕也会连累你。”
宋墨黛的表情松动了,然后无奈的摇头,“不是我不想送你出去,没有皇上或者皇后的令牌,我自己都出不了后宫,怎么送你出去?”
宋舞霞很想骂三字经。你不能送我出去也不早说!她急得团团转,碧玉与赵嬷嬷也不知道在哪里,在这皇宫之中,她一个人根本插翅难飞。陆博涛!我脑海中突然闪现了这个名字。遇事只想依靠男人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此时的她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找谁去向他求救?宋墨黛不是好人选,因为宋舞霞发现,知道刚才她说出自己可能会连累她,她才有了一丝想助她却又无奈的表情。就算她也是换嫁事件的受害者,可无论是多年前的刻意隐瞒,还是如今的自己利益为先。都说明了她是自私的人,不知何时就会把她这个妹妹卖了。
怎么办?宋舞霞不断命令自己冷静,突然想起赵嬷嬷曾经是宫女,也许有办法。“姐姐,我进宫时带进来一个丫鬟,一个嬷嬷,你能找到她们吗?我想……”
宋舞霞还未说完,宋墨黛打断了她:“你以前和皇上真的没见过?”
“我想没有。”
“你难道不想留在宫中?如果我们一起服侍皇上,平时还能有个照应。”宋墨黛的话虽这么说,但她的眼神却全然不是这个意思。
宋舞霞叹了一口气。世界上最傻的女人莫过于爱上一个只想利用自己的男人。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因为知道宋墨黛不会听自己的劝,特别是她已经把她这个妹妹放在了疑似情敌的位置。
“姐姐,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是我和陆公子只是把婚期押后了而已,我不能留在宫中……”
“那你为什么……”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金公公由远及近的尖细嗓音打断了姐妹俩的对话。
“姐姐,帮我把碧玉,赵嬷嬷找回来,就当我求你了!”宋舞霞急促而快速地说,终于在金公公踏进屋子前说完了最后一个字。可站在她面前的宋墨黛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她瞧,似乎在研究她话语中的真实性。
送了太医过来,金公公并没有离开,院子中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皇帝身边的太监。太医把了脉,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留下个药方就走了。送走了太医,金公公又折了回来,恭顺地站在一旁。
软禁?监视?宋舞霞愈加焦急了,可此时,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御药房把煎的药送上来,然后用请求的眼神看着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宋墨黛。
终于,宋墨黛似乎想通了什么,对金公公问道:“皇上和国舅爷正在御花园?”
“奴才不知。皇上只是吩咐奴才在贵妃娘娘这里等着。”金公公不亢不卑地回答。
见四周都是皇上的人,宋墨黛越想越不对劲,再想想皇上为宋舞霞插上发簪的神情,宋墨黛愈加觉得心慌,此刻她倒宁愿那只发簪是皇后用来陷害她的。
“金公公,劳烦你陪着舍妹,我找宫女去催催御药房,怎么煎个药要那么久的。”宋墨黛说着就往外走。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根本不是去催药,但金公公还是点头称是。宋舞霞急忙站了起来,唤了一声“姐姐”,希望能打动她。
宋墨黛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只带了两个宫女就往御花园而去。今日的事,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凤簪,凤簪,凤簪!她反复默念着这两个字。搜寻着皇帝的身影。
郑晟睿与陆博涛此时并不在御花园,而是去了静思斋。刚进屋子,皇帝便不客气地说:“博涛,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下过令,这里除了朕,谁都不能进来。这间屋子,连父皇都未跨足。”
“皇上恕罪。”陆博涛半跪在地上。
皇帝打量着陆博涛,续而笑了起来,“你何罪之有啊?”他拿起宫女送上的茶盅,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慢慢放下杯子,“朕来问你,你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皇上,草民只是进宫探望皇后娘娘。”(陆家嫡系不可入朝为官,所以陆博涛是没有官职的,连挂名都没有,因此他确实应该自称草民。)
“是吗?”皇帝的脸上有了不悦。
陆博涛此时心急如焚。之前在小书房,他等金公公离开之后,便直接去了皇后的宫殿。虽然早已心知肚明自己被胞姐利用了,但是他很想亲口问她。他们一起长大,从小的感情就很好。他不愿相信亲姐姐会那么对他。更让他寒心的,如果当日他遇到的不是宋清霜。而是宋舞霞,那么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不敢往下想,所以在皇后的宫门前踌躇了一下。
正是他的踌躇让他看到了宋墨黛匆匆入了中宫,很快她又与他的姐姐一前一后离开了。看她们的匆忙,他知道余庆宫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外戚,又是男人。皇上准许他随时入宫探望姐姐已经是格外开恩,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能随便擅闯宫妃的屋子,于是只能找宫女进去探探情况。没料想打探的人还没回来,皇上居然去了余庆宫。
虽然郑晟睿不能称得上千古明君,但自他登基以来一直是个勤勉的帝王。上朝永不迟到,每份奏折都亲自批阅。白天的时候绝不去后宫。今日居然匆忙入了余庆宫,陆博涛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宋舞霞了。
作为皇帝的大舅子,他没理由也没立场干涉帝王家的后宫,可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宋舞霞蹲在地上,含泪一颗颗拣着珠子的画面,甚至他想到了稍早之前,碧琰山庄的客房内,她夜探他的画面。他已经能清楚地知道,虽然她和宋清霜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们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