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井然心情不好就只会不停喝酒,蔚锦又变成了倾听者,一直坐在他旁边听他喋喋不休——林樱慈就是触他语言天赋的关键钥匙,平时不爱说话的他碰到她的事就变成了话痨,正如此刻,蔚锦觉得他可以坐在这里说一整晚:
“她说走就走,你说她有没有良心,白眼狼,我告诉你蔚锦,”林井然忽然盯向她,“哪怕我什么身份都没有,我也是家人吧,我还不能说了?”
“能说能说,”蔚锦拿起他的酒往自己杯子里倒——她想着她多喝一点,他就可以少喝一点,同时也还是努力规劝,
“我觉得你也不够冷静,说话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我已经很冷静了,”话音刚落林井然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我还要怎么冷静?”
蔚锦叹了口气:“其实你好好劝,她会听的,”
“你看她像是会听的样子?好好的长这么大了,非要跟着人家跑,”他越说越气,“没脑子,看着这么聪明——”
“但是安艺尚也是真的爱她——”蔚锦忍不住插嘴,
“真的爱她会要她放弃一切跟他跑?”他又开始激动,一杯酒下肚却又冷静不少,“以后她一个人在巴黎遇到事怎么办?除了安艺尚她还认识谁?”
蔚锦无话可说,想想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能又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至少她爸爸真的疼她,”林井然又开始碎碎念,“现在却这么狠心丢下他跑去巴黎,”
“你还为你爸打抱不平呢,”蔚锦忍不住笑了笑,又安慰道,“我明天会找她谈,你先冷静冷静——”
“我很冷静,”林井然盯着蔚锦,“还有你,你妈,她外婆,她都不要了,”
“那也不是不要,”蔚锦忍不住替林樱慈说话,“她还在地球上啊,又不是去外太空。”
林井然刚想说什么,手机却忽然震动,是江雯,他并不想接,蔚锦看了一眼却说:“别冷暴力。”
林井然二话不说把手机递给了她:“你跟她说吧。”
“喂,”蔚锦二话不说接了起来,
“喂……”江雯的声音有些迟疑,“你是?”
“我是蔚锦,”她轻咳一声,“林井然喝多了,暂时接不了电话——”
“他没事吧?”电话那边的人明显很着急,
“没事的,”蔚锦边说又看向林井然,“我送他回去呢,你放心,”末了她又加了一句,“他好好的。”
“好,”江雯调整好心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那麻烦你蔚小姐。”
“不麻烦的,你也别操心,”
“好。”
挂了电话后她把手机还给林井然,又道:“你说小慈回上海去干嘛,看你和江雯谈恋爱啊?”
“谈什么,”林井然接过手机,“我说了我不结婚的,”
“你真的……”蔚锦无奈,只能深深感叹,“渣啊!”
“我们没确认过任何关系,”林井然还在为自己狡辩,“也算谈么?”
“你们男人啊,”蔚锦却连连摇头,“不谈别碰啊。”
“你不明白。”
“我明白的,”蔚锦注视着他的眼睛,“你们身体上离开女人会死。”
“我能离开,”林井然也瞥了她一眼,想了想又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去找她,”末了又加了一句,“得赶紧阻止她。”
·“我晚点吧,”蔚锦也略作思考,“也等她冷静冷静。”
·
后半夜蔚锦送他回了酒店,又跟陈英报了平安,但林井然其实一夜没睡,他觉得蔚锦找她也晚了,他得早点找她,于是一早打了车去了林樱慈楼下,又给她打了电话——她也没睡好,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她已经醒了,一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喂,”她很快接起电话,
“下来,”他直截了当,“不然我上去。”
“你?现在几点啊——”,她看了一眼手机,纽约时间清晨6点2o分,
“谈谈吧林樱慈,”他清醒了不少,直接打断了她,“以家人的身份。”
林樱慈略作思考,很快应了声:“好。”
·
林井然穿一件普通棕色t搭配宽松做旧牛仔裤,还是很有少年感——他特意换掉了昨天带酒味的衣服,换了套看起来还比较清爽的;
没多久林樱慈就下来了,他盯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她也刚起来,穿一件宽松杏色的亚麻衬衫搭配卡其短裤,头随意扎到一边,素面朝天白到光,小脸愁容满面,眼睛也莫名有些肿,眼下还有些乌青——看来也没休息好。
他莫名心里一紧,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早,没睡好啊,”林井然轻咳一声,打了个招呼还是决定开门见山,“你想好了么,你要跟安艺尚去巴黎?”
“你不该限制我,”林樱慈盯着他的眼睛,“不管我去哪里,”
“我不能说是吧?”他冷静了很久,铺垫了很久,瞬间却又有一股火苗“噌”的一下蹿了起来,
“我也没管过你啊,”林樱慈也看向他,
“你有没有想过,你去那里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的,”他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而且你去做什么?就为了他一个人?”
“为什么不可以只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