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操纵灵剑的几人无一例外皆是被自己的灵剑伤到,虽无大碍,但也着实丢脸至极,服用丹药过后,都默契的将灵剑收起,大概是怕灵剑再次不受控制。
自诩名门正派的人本就瞧不起合欢宗的做事风格,即便合欢宗已成废墟一片,但想到云尘是合欢宗的人便下意识觉得不齿。
这些人里大部分在宗门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知道云尘是异数,再如何重视,心里也会不自觉多了些轻蔑,加之有文涧儿在旁边三言两语的“暗示”,几位掌门便只当这异数是个心狠狡诈、善于骗人之辈,会用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根本没什么厉害之处,结果如今亲眼一见,却发现完全不是印象中的那样。
到底是活的久些,做起事来总是多思多虑,天照宗掌门摸着胡须,眯着眼,明显面前的云尘与文涧儿口中的云尘出入太大了,指不准那虚妄镜的预言也信不得,他倒是知晓隐年的来头,只是谁知道应天一族是不是因为那所谓的预言,导致猜测有误……
不过如今人都得罪了,此事也不可能善了了,加之文涧儿还是镜云家的血脉,对比一个不知来历的孤女,如何选择,显而易见。
想好之后,天照宗掌门便拿定了主意,只他还有一点,那便是他总觉着云尘的眉眼有些熟悉,私心里也觉得不可能与此人交好,修仙
到了一定境界便会越发相信自己的某些直觉。
文涧儿这一路走来虽算不上多顺畅,但也比其他人要好上许多,只是回回到了得意之处便总会被打击到,且每次受打击时都是因为云尘。
“你果然会那些邪门歪道的法术!”文涧儿的声音一贯轻软,这会儿却厉声呵斥,非要往云尘身上再泼一道脏水。
可在云尘眼里看来,她也就是气急败坏罢了,不过如此不遮不掩倒也好,总比之前要交流的顺畅许多,“不是你不知道的东西便能称为邪门歪道,再者说,与你一起的那伙人,他们口中的邪门歪道指的可是合欢宗心法那类,想你当初不是还想修炼这邪门歪道之术吗。”
“我不与你争论,你便是故意拿话激我,想要趁我大意,而后逃走。”
文涧儿冷哼一声,能让她如此态度对待,估摸也就云尘有这份“殊荣”,她自以为天赋与境界能压云尘一筹,便摆出一副倨傲模样,只是这威胁法子对云尘来说,可半分用处也没有。
“我要逃走倒也不用趁你大意,说白了,我还留在这里,为的可不是你。”
云尘往前走着,文涧儿脸上还维持着刚才的倨傲,但见着云尘靠近,她还是下意识往后,手中缠着白绫,做出防备姿势,只是云尘却直接错过她的身,连一个眼神都未瞧去,这一番无视,又让文涧儿心中怒火加重。
天照宗掌门站在人群正中间,明
显他在这伙人里身份最高,他看着云尘走来,白眉一皱,带着半丝疑惑。
“不知几位掌门、长老再入这无情宗,可是有所怀念,毕竟这脚下踩着的一灰一尘指不准便是你们当年的同门之骨,我爹娘在天之灵,应当很乐意见着各位故人。”
云尘作揖,礼数周到,神情柔和,眼里冰凉至极,这会儿她走到了天照宗掌门面前,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深意。
非澜在一旁也生了疑惑,只是这会儿天照宗掌门却是想起眼前之人的眉眼像谁,若说刚才他眉目还算和善,现在便已经生了狠意,“你是谁,无情宗掌门是你何人!”
旁边其他宗门的掌门长老也开始严肃起来,文涧儿受了冷落,刚要作威,听到云尘的话,再见那些人的神情便觉得云尘的身世恐怕并非那般简单,暂时压住了火气。
云尘手里突然多出一把小巧的黑色匕首,匕首在手指中轻松转起,面对天照宗掌门的问话,她也显得从容淡定,心态比之文涧儿可好上不少,“当年因着你们的迫害才让我有家归不得,这‘恩情’我可没齿难忘,那预言之事本是假,不过今日,我恐怕得让它成真了,你们也得好好感谢我六师姐,若非是她,我大概这一辈子也就那么过去了,根本记不得我无情宗上下是如何惨遭你们几派毒手。”
大抵是转的累了,她手中动作停了下来,拿着匕首端详,锋口楚恰
好划过一道幽幽冷光。
在见到天照宗掌门时,她脑海中对那段记忆便有了几分印象,只是依然模糊不清,或许她自己心底深处也不敢再见到那血肉模糊之景,不过不得不感叹的是,文涧儿的一言恐怕真得坐实了。
“掌门?”
非澜喊了一声,只是天照宗掌门并未理会他,反而是眼神越发狠戾的对着云尘,“你是无情宗掌门之女。”
他几乎确信如此,若说刚才只是存了要帮文涧儿的心思,如今他可是真对云尘起了杀意,有道是父债子偿,即便当年那事是他们先惹的,但无情宗两次让他们损失惨重,并且吃了大亏,这笔账寻不着人算便罢了,既然有人能算,自然就得寻了那人算。
显然其他人也如此想,尤其此前不久他们才被又坑一次,对无情宗的怨念可还没消。
“既然如此,那便留不得你了。”
天照宗掌门一个出招却未打到实上,只见面前的云尘不过是虚影,真身早就换了位置,眼前局面比之刚才更为混乱,文涧儿越发理不清,但她明白了一点就是,云尘根本不是她所想那样,身份低微,反而人家的身份是掌门之女,且无情宗又非一般普通宗门,她自己若没那什么血脉,较之云尘也是万万比不上的。
刚才的几分高傲与蔑视,这会儿文涧儿想来,却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般。
这一群人动起手来可就没文涧儿那么磨蹭,出招凌厉,
杀气尽显,将云尘包围在当中,殊不知云尘便是等着他们过来。
“别忘了,这里可是无情宗,护的可不是外人。”原先不清楚,现在想起了些,云尘便对无情宗多了几分了解,她手中匕首已变为长剑,若仔细瞧刚才的白玉剑,便能发现这一黑一白是为一对。
白色的那把杀人最好,而黑色的这把倒是最适合这种情况下用,云尘横剑迎空一扫,旁人皆退半步,刚才厉风回荡在这石峰之中,如今这剑气一过,便像是将这拦路风也一同斩断,安静许久。
明明这剑气未及到身上,偏几位掌门、长老都觉得心口一堵,天照宗掌门拧眉不展,当即便觉得这剑没那么简单,可一眼望去,那黑色长剑朴实无华,也感受不到任何异常,何来凌空一扫便让他们不敢再前行半步。
能伤魂魄的可不单是坞澋的九缠鞭,云尘这把剑,用的好可是能斩魂斩魄,只那些人似乎还未发现自己的一魄已失。
七魄不在尚还有法子,但若三魂失了,可就无半点法子,可惜以她现在的能力,只能按照顺序来,先斩七魄,再斩三魂,云尘可没指望这群人能被斩了好几下还能毫无察觉,她还没那般傻,神魂和精神力可是有所连通。
被这剑伤到魂魄,一开始兴许无察觉,可日子久了便能发现身体埋了隐患,便像是入魔之兆一般,刚开始还能压下不管,日子久了便再受不得
控,每日锥心刺骨之痛,偏那都是神魂深处而来,控制不好便会彻底沦为行尸走肉,最后落个自爆而亡的下场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