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皆知,帝后和好如初,不仅迅速建起一座避暑阁,其余的贵重赏赐更是一水地往里送。
吃穿用具无不精细,大肆彰显了后宫独宠一人的排场。
这般场景,自然看得许多人眼热不已。
上谏的折子一道道呈上来,堆成一座小山,无法看着陛下后宫空虚,恳请扩充后宫。
无奈的是,经过半年来回打交道,朝中老狐狸们渐渐意识到了齐宿的脾性,这是一头狡猾的狼。
除去狡猾,还有孤傲。
齐宿在某些事情上寸土不让,顶着诸位七嘴八舌一意孤行的模样,落在群臣眼中,无异于等同‘刚愎自用’。
“新帝隐见独断雏形,万民之忧。”
一个独断的人,如何能听取多方意见与辅佐,山河危矣!
以曾经做过帝师的几位老臣为首,谏言评语不断递上来,齐宿来者不拒,眼瞧着那些批评自己的字眼,半点没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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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从蔚得知时,他已经被连着骂了好几日,且数量在逐渐增加。
她不由好奇:“陛下当真不介意么?”
要知道那些文臣的嘴学不会饶人,齐宿一笑而过,他们得寸进尺,越说越夸张,甚至用上昏聩一词。
“谁说朕不介意?”齐宿弯了弯唇角:“倒要看看这次有多少个人云亦云。”
在其位谋其职,手握权力的人,哪能没点自身见解,太容易被牵着鼻子走,这种臣子只配做人棋子刀子。
工具人罢了。
“那你准备如何?”
叶从蔚更想知道,他能不能顶住压力不纳妃。
“如果发发牢骚能让朕的法令顺利颁布,有何不可,”齐宿轻敲桌面:“既想要按照心意实施,又不甘受人指责,岂不说朕是专制暴君了?”
叶从蔚意外且惊喜,“陛下胸襟令人叹服。”
‘不惧人言’,四个字多么轻巧,实际上能做到的有几个。
齐宿居然真的不介意不生气,明明都被骂了,却不觉天子威严受损。
“什么胸襟,不过学着脸皮厚一点。”齐宿招手让常福换茶。
常福早有准备,捧上热腾腾的新茶上来,笑道:“显然陛下早有对策,此乃成竹在心。”
“要你多嘴。”齐宿斜睨他一眼。
常福连忙低头道罪,嘴角却是微扬的。
叶从蔚瞧着他们二人打哑谜,想了想道:“听说陛下命人再次安排选秀了?”
齐宿没有否认,起身过来虚虚拥着她:“这是权宜之计,再怎么不怕闹腾,也得做些什么堵住他们的嘴。”
“陛下放心,臣妾不会胡思乱想了,”叶从蔚笑了笑:“想来当初你指名挑选商女,就为了好打发么?”
倘若换做官眷闺秀,一言不合就全部遣散,那些官家早就跳脚找公道了。
齐宿抬手捏她脸颊,道:“你是皇后,不必理会其它女子,谁都不如你。”
“陛下……有你这句话尽够了。”叶从蔚叹息。
“倒要连累你同我一起被骂了。”齐宿忽而一笑。
这折子里可不仅仅说
齐宿专断任性,还有指责皇后无能,没做到替君分忧。
叶从蔚哪会怕这个,“我身处深宫之中,他们怎么怕也听不见。”
宫人谁敢多嘴多舌胡乱传话的,尽数收拾了,保准干净安静。
齐宿点点头:“别往心里去就行,朝中任人唯亲的风气,须得朕亲自带头整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