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神色微顿。
“不记得了也无妨,弟弟葬在哪里,您应也已经不记得了。”
谢闻谌敛回笑容,讽刺道:“左右那个名字和弟弟一样,是可以因他而被牺牲的。”
“弟弟坟头的草或许都快比谢闻锦还高了,您去看过哪怕一次吗?”
话毕,谢闻谌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
安王停在原地,神情晦暗不明。
*
翌日清晨。
容清棠这一晚睡得很熟,柔和的晨光自窗棂射落在地面时,她安静地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绛红色的喜绣百子帐和不远处已经燃尽的红烛。
容清棠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嫁进了宫中,成了卫时舟的皇后。
而他此时正与她同眠于一室。
“睡得好吗?”卫时舟温润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容清棠莫名有些慌乱,立即答他的问题:“挺好的。”
顿了顿,她问道:“你呢?”
想起自己昨夜在容清棠熟睡时暗自做了什么,外间已经换好衣衫的卫时舟垂眸笑了笑,温声说:“也很好。”
他放下手里的书页,迈步往门口走去,“我先出去,让柔蓝进来。”
“锦被已经叠好了,此时我不方便过来,有劳你在柔蓝进来之前将它们放回原处。”
“好。”容清棠应下。
若让旁人知道他们分床睡,肯定会招致怀疑。而只有让贴身
照顾她的柔蓝也不知道此事,有人打听试探的时候,柔蓝的反应才更能让人信服。
方才卫时舟在外间时,容清棠的确有些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更衣。好在他很体贴地想到了这些。
容清棠将卫时舟用过的锦被重新放回喜床里侧的悬阁上,喜枕也放在她那个的旁边,外间的榻上便没了昨夜曾有人睡过的痕迹。
柔蓝很快便进了屋子,一面帮容清棠将精致的云绣芍药宫装换上,一面禀报道:“娘娘,太后一早命人来传了话,说想请您去仁寿宫一趟。”
容清棠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昨日大婚时太后没有露面,但她既然进了宫,迟早都需要和太后碰上。且按着礼数,她今日也应去给太后请安。
但柔蓝紧接着又道:“可是方才陛下出去时吩咐,说太后那边无论派谁来传话,都不必去仁寿宫。”
容清棠问道:“陛下可还在坤宁宫?”
柔蓝:“在的,陛下说稍后同您一道用早膳。陛下还说今日不必上朝,他就待在坤宁宫中陪着娘娘。”
容清棠心神微顿。
“方才陛下说这话时,可有旁的人在?”
柔蓝点了点头,“好些守在东暖阁外的宫女和内侍都听见了。”
昨夜陛下和娘娘只在安寝前各自去浴室沐浴,夜里并未叫水。虽无人敢说什么,但柔蓝看得出,应有人在心里猜测新婚之夜陛下可能并未宠幸娘娘。
而陛下那几句话一说,众人都知道,即便
昨夜帝后当真没有圆房,陛下也待皇后很好。
那便说得通了。
容清棠心道。
卫时舟有意在人前说这些话,应是为了让旁人觉得他们很恩爱。
柔蓝为容清棠簪上凤钗,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问圆房的事。
娘娘既然曾说嫁进宫中是事出有因,而并非是与陛下两情相悦,那或许不同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