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浆玉酿,你九公主我来也。
她虽仙法不甚了得,但绕过几个看门的小仙倒是绰绰有余的。天后的瑶池很大,九昀略算了下,比阿娘口中那人间帝王家的酒池肉林还要大几倍有余,看得九昀叹为观止,且咋舌不已。
九昀闻着扑鼻而来的酒香,一下子陶醉的不可自抑,忍不住先是尝了几口,眼睛顿时成心形状,坚定地拜倒在这琼浆玉液的香醇之下。
正想着把酒倒进无底洞的时候,忽听得不远的地方有说话的声音,似乎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九昀一惊,忙把无底洞塞进怀里,只装着经过的模样,低着头不肯让人看到她的真容。
她倒不是怕被逮到会受罚,只是以她的身份,堂堂昆仑墟的九公主跑到这里偷酒喝,传说出去,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看在阿爹对她这么孝敬的份上,九昀偶尔还是会顾一下子昆仑墟的脸面的。
过来的是一个仙君,见此处只有这么一个小仙子,垂首敛眉也看不清模样,甚为可疑。
“你是何人。怎会在此?”仙君发话了,声音朗朗颇为坚毅,更为严厉,一听便知不是好惹的货色。
九昀本想装模作样说自己迷了路,不小心走到这里的,可是再瞅瞅自己一身侍女的打扮,便索性将谎话进行到底了。
“小仙乃是天后的侍女,大殿的琼浆玉液不够,天后特命小仙来取。”阿娘说了,睁眼说瞎话不是好女子的行为,所以九昀说话的时候特意低着头,就是不去看眼前这位仙君。
可仙君似乎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问了几句便打算放过了九昀了,九昀正想松一口气,不料听得一句,“既然如此,你便随着本君一起前往大殿吧,正好同路。”
不要吧,咱俩谋不同不相为道啊。
九昀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只能强着笑道:“不敢,小仙岂敢与仙君同道,理当仙君先行,小仙随后跟上便可。”
凡仙有九品,一曰九天真皇,二曰三天真皇,三曰太上真人,四曰飞天真人,五曰灵仙,六曰真人,七曰灵人,八曰飞仙,九曰仙人。她还是有些见识的,这天上地下能称以本君相称的,必然是六品以上的。怎么着都是比小仙子来的有实力的,而她只需低眉顺眼便够了。
可那仙君却是越看越觉得眼前的这小仙子,但凡是天后身边的侍女确实是不敢直视她的,多半是偷眼瞅一瞅,粉面腮红的,依着月老那老流氓的话形容便是害羞带怯。可眼前的这个小仙子分明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仿佛这脚下的汉白玉地板都比他来的顺眼些,莫说是半分羞涩,竟是躲他唯恐不及,委实可疑的很。
“你且给本君抬起头,恐怕你连本君是谁都不知吧,岂有不敢之说。”
仙君只猜对了一半,九昀确实是避他唯恐不及,试问哪个做小偷的是不避着人的。九昀虽然认为汉白玉地板真的是比他顺眼些的,但心里还是想着要瞅一瞅,这个坏她好事的到底是何方的瘟神。可一抬起头便是自露马脚,把自己暴露了,那就前功尽弃了。遂一直强忍着冲动,都快内伤了。
九昀眼下甚纠结,眼前这厮她真的是猜不出他的来历,四海八荒里能称得上本君的多的去了,哪里能猜得到的。可总不能这么一直僵持着。正当那位仙君等得不耐烦,欲伸手过来的时候,九昀一着急,忽然大喊了一声,“你看,那是什么啊?”
很俗烂的手段,人间的戏本子里不知演烂了多少回,九昀偷着二哥从人间带回来的戏本子看的时候总在骂人家傻蛋,可不料今日真的有幸遇上这么一位傻蛋,竟当真上了九昀的当,一回头,便给九昀逃跑的机会。
作为飞禽中的老大,九昀的飞行之术还是相当拿得出手的,简直是堪称逃跑必杀技。当那仙君回过头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小仙子的身影,只余下一只木质的小酒葫芦。
仙君弯腰捡起那个小酒葫芦,放在鼻下一闻,扑鼻的琼浆玉酿,严肃的脸上恍如冰雪初融一般,竟是带了三分的笑意。
“原来不只是个小仙女,竟是个小酒鬼啊。”
想起方才惊鸿一瞥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小仙子的模样,白白净净的脸庞,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灵动得很。
不知是否后会有期呢?
仙君为自己突生出来的想法,不禁一愣,最后摇了摇头,收起酒葫芦隐在袖中,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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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留个问题,你们猜猜,这位仙君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冤家路窄恨功亏
九昀在天上兜了一圈,才敢回到大殿里,颇有一种最贼心虚的感觉,她一回到位子上还不禁四处张望两下,见无人怀疑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跑哪里去了,怎么去那么久,你瞧,头上都冒汗了。”九昀前防万防总是逃不过她女儿奴的老爹,一看到消失了一刻钟的女儿回来,便如隔三秋般的上去表示他慈父般的关怀。
九昀擦着头上的冷汗,笑得心虚,“没事,没事,就是刚才迷了路,一时找不到出路索性在天上飞了一圈罢了。大约方才飞得急了些,出了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