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听到他在门口和止净说前头的战况,便起身走了出去。
“弟妹。”盛云清看到她,招呼了一声。
沈棠关切地问:“盛大哥,前面怎么样了?”
“才打了一场大胜仗。”盛云清道:“不过,西辽这次的武器厉害,咱们冲在前面的将领,似乎有不少人受伤了,正过来呢。”
“赵予怎么样了?”沈棠脱口问。
“暂时不知道什么情形。”盛云清宽慰她:“天赐他每次打仗都如有神助,你不必太过忧心。”
沈棠点点头,看了看头顶刺目的阳光,西北是这样,没有满天黄沙的日子,哪怕是初春,阳光也很刺眼。
她默默回了屋子
,坐在石桌前,摆弄那新做的武器。
她喜静,从小在庄子上长大,也不很挑剔,简陋的屋子收拾一下,她住着也毫无怨言。
赵予不在身边,她每日就窝在屋子里,捣鼓她之前打算做的那个武器,并不怎么出去和人打交道,有什么事情都是盛云清出面。
不管西辽有没有新的武器,她都要把这样武器做出来,厉害的武器可以尽快帮赵予打退西辽人。
盛云清在边关很有名,周边无论是谁,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止净则是尽心尽力,每日都雷打不动地守在门口,有什么需要也会尽快帮沈棠解决。
为了沈棠的安全考虑,并未对外公布她的身份,除了左右邻居,甚至有人不知道赵予房子里住进来一个什么人。
不过,这其中也有明白人,止净是赵予身边的人,能让赵予把止净留下来照顾保护的人,肯定是对赵予极其重要的人了。
除了环境恶劣,吃得不好,眼下沈棠过得日子和从前在帝京也没有什么不同。
傍晚时分,伤兵们到了。
整个小镇子都忙碌起来。
“弟妹,天赐回来了。”
盛云清推开门,扶着赵予进来了。
“你受伤了?”沈棠一瞧赵予的情形,不由大惊,忙上前帮忙扶着赵予:“到床上去躺着。”
赵予盔甲上有一大半都沾着血,面上也添了一道血口子,又由盛云清扶着进来,沈棠一时心都揪起来了。
“只是小伤,血不是我的。”赵
予在石凳上坐了下来,说话有些喘息:“西辽新做的火药炮,里面有铁片、碎石,似乎是浸过毒药,只是划破了脸,便觉得体力不济。”
“我看看。”盛云清仔细看他:“你这嘴唇青,指甲也有了淡青,是有毒没错。”
他赶忙去翻药箱,取出一只瓷瓶来,倒了一颗药丸递给赵予:“解毒丸,你中毒不深,应该管用。
我之前不是给你一瓶吗?你怎么不用?”
“前几日将士们有受伤中毒的,分了。”赵予解释。
盛云清“啧”了一声:“你可真是舍己为人,别忘了你是主将,一颗都不留,你要是倒下了,那么多人怎么办?”
沈棠在一旁忧心地望着赵予,不言不语。
赵予解了盔甲,丢到一边:“都是兄弟,不能见死不救,我的命也不比他们的命贵。”
沈棠看他里头衣裳果然没有什么血迹,盔甲上沾的应当都是敌人的血。
盛云清看了他一眼,转而向沈棠道:“弟妹,你听到没有?他就是这样的混账,打起仗来永远身先士卒,冲在第一个。
从前也就罢了,如今你有了弟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弟妹如何?”
赵予看向沈棠。
沈棠垂了眸子,在另一侧坐下,摆弄着眼前的东西。
赵予或许不会考虑她将来如何吧。毕竟他们又没有真正的成亲。
赵予待她好时,亲吻她时,她觉得他们好像是亲密无间的。
但多数时候,她和赵予之间还是
隔着的,赵予并没有和她共度一生的打算。
这样的想法这些日子始终萦绕在她脑海之间,难以摆脱。
但赵予要带兵,要打仗,要身先士卒。她不能和他置气或是决裂,不能让赵予分心。
至少在回京之前不能。
“你应该是无碍了,我不在这打扰你们了,去看看别人。”盛云清收拾了一下东西,背起药箱出门去了。
屋子里,只余下沈棠和赵予。
赵予望着沈棠,眸色柔和下来:“这阵子如何?可还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