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璩登基当晚,夏漪涟胁迫臣寻留宿钟粹宫。
事后,他抱着人长声喟叹:“我终于得到你了。”
此时的臣寻已经年届二十八岁,二十八的女人,还能有什么想头?唯只想着同夏漪涟能多待一时便一时。
失去童真那一刻,夏漪涟可能不知道,臣寻只觉得身心都得到了解脱,救赎。
她还时时为他着想,“先生到处安插他的人,以后朝廷大半都听李娥的,你不怕她再欺负你?”
夏漪涟捏着她的鼻尖揪了揪,笑:“你可真笨。我们手里有兵,怕他?大不了我再发动一次宫变,看下次杨问有没有你勇敢,带着一群文人来闯宫救驾。”
臣寻听罢,醍醐灌顶。
难怪他力主要升韩广做五军营都督!
五军营包围着宫城,禁内的侍卫又交给了左进统辖,宫内宫外其实都掌控在夏漪涟手里。
阿璩做了皇帝,李娥没有提出异议,臣寻就继续做小皇帝的老师,每日出入后宫教授新帝学业,同夏漪涟见面已十分容易。
或许,李娥也想要如此结局,好让那二人沉迷情情爱爱,不要去插手她那边揽权。
皇宫内院成了夏漪涟辽王府后花园一般的所在后,心血来潮,随时叫红线去招臣寻来寝宫私会。
臣寻烦恼于他的频繁,想了个辙,干脆主动向东西太后请安,先去李娥那里,然后转去夏漪涟宫中,免得老是他招她,惹得宫人私底下说三道四。此举,深得夏漪涟欢心,借称颂帝师勤勉教学为由,赏赐了臣寻不少国库里的好东西。
忽有一日,红线气鼓鼓地跑进来。
夏漪涟问她怎么了,脸都气歪了。
红线回道,说听见李娥同宫人在御花园里闲话,她在宫人面前嘲笑房大人和郡主了,“她说得真难听,我都不好意思复述给您听,省得脏了您耳朵。郡主,您说她一个熟读诗书的女人,嘴巴怎么能那么恶毒呢??”
夏漪涟听罢,脸色阴沉了半日。
隔天召见原大太监王顺。
宫变之后,王顺的大太监一职丢了,被西太后李娥打发去了直殿监,专门负责打扫延福宫。
王顺很会顺杆子往上爬,一见夏漪涟的面,立刻五体投地地哭得快断气,“太后哇,老奴还以为您已经忘了杂家了呢。”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夏漪涟还记得他。
宫变发生之前,王顺就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那天晚上,他偷偷潜进钟粹宫将阿璩提前掳走了,藏进内务府。他想学房季白,预备用阿璩去给王振送上一份大礼。但是王振的计划出了纰漏,后来又被就地正法。王振见王党大势已去,又赶紧背着阿璩现身,想偷偷又送回钟粹宫去,不巧就撞上了躲在慈宁宫保平安、也才跑出来查看情况的夏漪涟——这便是夏漪涟会带着阿璩出现在太和殿上的原因。
“呵呵,怎么忘得了你呢?”
王顺一喜,心说那天晚上自己灵机一动,说自己给钟粹宫送夜宵,赶巧保护阿璩皇子逃走,实在聪明机智。正要抬头给东太后说几句吉祥话,忽听得夏漪涟话锋一转,“尔竟敢绑架储君,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王顺吓得一颤,狡辩:“太后,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么?阿璩就是你掳走的。你早知道王振的计划,掳走阿璩不过是想第一时间向王振邀功请赏。”
一句话道破王顺的秘密,王太监差点吓得溺了。
“太后、太后,老奴当时,当时就鬼迷心窍了,对对,鬼迷心窍!您看,其实,那天晚上那么乱,老奴提前将储君带出钟粹宫,还好好地藏起来,阴差阳错,也算是保护了他呀。”
夏漪涟挥手,“我这里有件差事,你若办妥了,我便放你出宫,保你长命百岁。”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王顺连滚带爬地跑进慈宁宫报告,说自己去延福宫打扫的时候,不知为何,睡在寝殿里的西太后怎么喊也喊不醒她。
彼时夏漪涟正在慈宁宫给外祖母请安,还有几位前前皇帝的太妃也在一块儿喝茶聊天,闻讯,急忙带着一大群宫女太监前去延福宫。
太妃们久居宫中无聊,想要去瞧个“热闹”。
到了寝殿一看,床上狼藉一片,床底下散落着数样情趣用品,屋内更是弥漫着一股可疑的味道。
众女瞧这情形,急忙掩口退了出去。
急招而来的太医们都立在殿外,一脸讳莫如深和难以启齿的纠结模样,只对东太后摇了摇头。
这显然是已经问过诊了,摇头便是没救了的意思。
李娥突然暴毙,还是要稍微查查死因的,虽然死因看起来一目了然。
仵作验尸,回禀东太后和太皇太后,说李娥是死于纵欲过度。
李娥得势后,夏漪涟同臣寻两个又沉迷二人世界,李娥那边行事就愈加张狂。
宫中早有传闻说她派人去民间搜刮俊男,晚上将其打扮成太监暗送进延福宫中供她消遣,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又叫人偷偷将美男子送出宫去,想要神不知鬼不觉。
这是宫廷丑闻,有辱先帝,夏漪涟下令太医院和内监宫女必须全部保密,若是有一点风声传出去,所有人的舌头全割掉!
这道命令如此严苛,这件事情自然成了宫中悬案,对外只说西太后是因病暴毙。
从此后,前庭后宫就只有一个东太后夏漪涟了,他独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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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漪涟背后有以臣寻为首的年轻派官员和大批南苑党士子撑腰,几乎没经历过党争,李娥的骤然死亡,杨问建立起的西太后官僚集团只是短暂地存在了不足三月,便如泥塑沙雕,一个浪花打来,便泥沙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