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於是把手機還給了他,但梁泊言看了半天因為沒電而關機的黑屏,嘆口氣,又扔到了一邊。
梁泊言可以想像,一旦開機,他會接收到多少消息和電話,而他現在並不能給出一個回復。
李昭又收回去,他覺得梁泊言真是莫名其妙,要了又不收。
梁泊言問他,有沒有多的手機,給他一個。
李昭找出來一個千元機,酒局飯局上,遇到不喜歡的人非要加他聯繫方式時,他就會留這個號碼,回去以後從不搭理。
梁泊言一邊用一邊嫌棄:「你就不能買個好點的備用機嗎?你現在四捨五入也算是包養我了吧,別這麼摳門。」
李昭覺得這不算包養,他不包養梁泊言的時候,可以上樑泊言,現在給錢給住給穿,反而得不到什麼,甚至都不睡在一張床上。梁泊言睡客廳的沙發,不修邊幅,四仰八叉。他半夜出來喝水,看到梁泊言已經掉到了地上,他還要費勁把梁泊言給抬上去。
「你頭髮太長了。」李昭說,把梁泊言正在揉眼睛的手打下去。
梁泊言一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說這段時間怎麼眼睛特別癢,還老是流眼淚。」
原來是太長時間沒有剪頭髮,額前的頭髮已經長到了眼睛的位置,不停掃來掃去,讓眼睛很不舒服。
就這麼一會兒,他又流下淚來。
他記得陳啟志的電話號碼,走到陽台,撥出去,嘻嘻哈哈地道歉,又說:「我看聞,您明天要回母校去參加路演,能不能帶我一個?」
「你去幹嘛?」陳啟志很詫異。
「我沒讀過大學。」梁泊言說,「想見識一下高等學府。」
陳啟志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可以是可以,只是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唄。」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陳啟志問,「你他媽誰啊?誰給你的膽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梁泊言咋舌:「你奸商啊你,這是四個問題。」
陳啟志:「……」
「我只回答一個。」梁泊言用指節無聊地敲著欄杆,「幫我這個忙,我替你們勸勸李昭。」
陳啟志掛斷了電話。
而李昭出現在梁泊言身後。
很顯然他偷聽了全部,心情不太愉悅,對梁泊言說:「我也認識那部電影的製片,你可以找我。」
「那個不是重點。」梁泊言煩惱地抓了抓頭髮,「我還有點別的事情,想找陳啟志幫忙。」
他跟陳啟志認識了很多年,聽陳啟志吹噓過他的母校,還有大牛導師,曾經在經濟學界叱吒風雲,攪動是非。多麼熟悉的名字,他在梁幻那裡也看到過。他回家的時候看到信封,是從大6寄過來的信,他遞給梁幻,繼續去彈琴。梁幻沒有監督他彈錯了幾個音,呆坐半晌,點起煙,抽了幾口以後,燒了信。
他繼續彈著琴,梁幻走過來,突然從背後抱住他,或者說,緊緊箍住,勒得他喘不過氣,沒有熄滅的煙,燙在他的胳膊上,彈出的每個音符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