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之后,抖净收好。
出得这间木板搭制的简易厕所,那一刻,他呆愣住了——这,这是哪?
两间土坯茅草房,带个棚厦。
篱笆墙围起的百来平米的小院,杂草丛生。
靠近木栅门的一株碗口粗的垂柳,伞状树冠遮蔽着一片阴凉,知了的歌声正从其间传出。
院外窄窄乡间土路,对面一片玉米地青棒饱满。
左几十米外,几间老旧瓦房掩映在绿色中。
有云朵经过,将阳光遮住一些。稍远的苍穹之下,一座山赫然映入眼帘,山并不如何高大,但那峰柱有如一根大棒槌,从披满杂乱植被的山嵴处猛然窜起,一柱擎天。目测绝对高度不过3oo余米,看上去却极其雄伟、阳刚。
普通的乡村美景,透着一股子的陌生。
这哪儿呀?
我怎么在这?
我又应该在哪?
我,我是谁?
切,我刘星星呗。
刘星星又是谁?
他揪着短有些抓狂。
莫慌莫慌,回屋再说。
拉开翘着灰色漆皮的木门,跨过门槛,入眼的是破旧且散着淡淡霉味的灶房。
二十几平米的空间,有个大锅灶和一个小炉灶,墙边倚着几捆干柴,门后坑洼不平的泥地上,码放了七八层暗灰色蜂窝煤。
靠后窗墙角有米厨、菜板、水缸……
肚子咕噜噜叫,这不重要。
推开唯一一间卧室门,回到刚刚睡觉的地方。
卧室面积与灶房同大,黄的报纸装修到顶,白炽灯泡灰乎乎悬吊。
床和火炕各依前后窗,床上枕褥凉席,化纤毛毯。
炕上覆着蓝底紫花地板革,枣红色柜橱在炕稍贴墙摆放。通过半透明磨花玻璃能看到里面有序堆放的被褥。
地面,h型衣柜烙花镜面映出了他的形象——堪堪一米七的身高,黄皮肤偏黑,黑头偏黄,小眼细长,白多黑少,嘴唇略有些厚,生着一圈淡青绒毛,身子瘦弱松垮。
样貌普通的大男孩,熟悉又亲切。
“嗐,这不就我嘛,瞎合计个肾啊?整得跟穿越了似的。”
刘星星把小眼睛瞪大,显得炯炯有神了一些,嘴角翘出微笑。
突然又一惊,“穿越?穿什么越?”
作为一名应届准大学生,明白“穿越”之含义,类似于借尸还魂,转世重生,破碎虚空。
然,穿越者无一例外都带着前世的记忆,反观自己?似乎什么都不记得。
轻车熟路地从电视柜抽屉里翻出《种花帝国子民身份证》、《种花帝国子民户口本》——
刘星星,男,撸省撸阳府千列县跑马乡棒山村人氏,身份证号******
父:刘文采,母:韦春花。
这下稳了,刚刚睡觉睡傻了,我就是我,不一样的花火。
父母……念起双亲,刘星星又禁不住悲从中来……三年前,也就是他刚考上县高中那年,父母在邻省糖山府打工时,遭遇种花国史上有记载的最强级地震,然后,双双失踪,再没回来,他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准孤儿。
(敲黑板:都看清喽,知识点:“失踪”,主角并非父母双亡,勿喷。)
官府将他父母归类为“失联人口”,好在对他并非不管,比照孤儿,每月放抚恤金至18岁成年,或大学毕业。
刘星星今年17周岁了,因考上了大学,抚恤可以领到21岁。
长吁一口气,努力调整心情。不管怎么说,除了这茅屋两间,父母还给自己留了两亩半旱田,每年租金也有——3oo花元收入,正儿八经的有屋又有田。自己也争气,考上大学,算是有了功名……
空想无益,实干……呃,换个说法:努力!奋斗!
霍然起身,操起洗漱用具,出门来到院中手压井台,压满两桶水,冲起了凉水澡。
嚯,奇了怪了,今天身上的黏垢竟异乎寻常的多,我搓,我搓,我搓搓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