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兩句話,成功將謝仃堵得啞口無言。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起身朝浴室走去,懶聲:「我去洗了,你收拾完早點休息。」
彆扭。溫見慕失笑,應了聲好。
正要將行李收起,腦中卻突然閃過什麼,她頓了頓,還是將人喊住:「欸,阿仃。」
謝仃撩來一眼。
「其實我……」溫見慕斟酌著開口,「就是有點好奇,你和我小叔以前認識嗎?」
「嗯,仇舊怨。」
她愣住:「什麼?」
「早幾年前了。」謝仃不以為意,簡單概括,「翻不過的爛帳而已。」
短短兩句話,溫見慕大腦運轉過載,徹底懵了:「那當時你們還『初次見面』?」
提起這個,謝仃輕笑一聲,語意莫辨:「是啊。」
時隔多年,該死的人都死了,溫珩昱卻重出現在她眼前,晏然從容地跟她「初次見面」。
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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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漸歇。
擦著濕發走出浴室,謝仃目光朝床間一落,發現溫見慕已經熟睡。
醉酒後不能洗澡,她也就沒喊她,到沙發落座,若有所思地回憶起剛才,溫見慕那句言猶未盡的「其實」。
後來明顯是改口,她原本想說什麼呢。
這個困惑毫無價值,謝仃轉而拿起手機,處理起堆積如山的未讀消息。最近兩場大展,瑣事煩不勝煩,她懶得自尋苦惱。
習慣性從旁邊桌面拿水,伸手摸了個空,她才想起這不是在宿舍。
按了按額角,她耐著性子著重回復幾條,才起身下樓喝水。
夜色浸深,耳目寂寥。謝仃解了渴,就打算折返回房,餘光不經意掃過客廳方向,卻發現映著幾縷光。
她挑眉,索性調轉步伐,臨時換了目的地。
四下靜謐,放輕的腳步也有跡可循,溫珩昱並未抬,似乎不覺意外:「我以為你聽懂了。」
沒等來回應,反倒是一陣裹近的冷香。
他稍作停頓,循勢遞去端量,恰逢謝仃俯身,距離也在無聲中消弭。
她只穿著單薄睡裙,雪紡半透著春光,姣好柔潤。溫珩昱並未將視線下落,只得體地從她眉眼略過,目光沉靜。
「『早些休息』?」謝仃低下睫尾,靠著手腕懶聲,「睡不著。你之前話講一半,我總會去想。」
她嗓音動聽,聲線壓低幾分,就多出些惑人心神的意味,延綿某種隱秘的遐思。
溫珩昱輕哂,「很好奇?」
謝仃裝乖點頭,表示洗耳恭聽。
「沒什麼特別,一則死訊而已。」他語調疏淡,「是我從前的同窗,叫許明初。死因有些意外,所以我臨時決定回國。」
聽到這名字,謝仃沉吟片刻:「許明初……」
像從記憶角落中翻出這號人,她瞭然地頷:「裴少爺的案子?當年的確鬧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