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含笑站出来道:“这身衣裳是芸姐儿今日特意穿的。”
大约是知道成国公今日上门,所以特意隆重打扮吧!
薛仁眼皮掀起看了一眼,长长的睫毛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
薛朝静也淡淡扫了一眼没有做声。
二姐姐还下落不明,这三妹就上赶着堆花簇锦,势要拿下亲姐姐的婚事。
薛文琏脸色燥赤难堪,他身为父亲竟养出这种冷血无情姐妹相斥的女儿来,真真是失败至极。
偏生这母女俩还不觉得有何不对?还在长辈面前搔首弄姿。
薛朝锦这草包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他为了不让父亲继续考他,忙转移话题笑道:“二三姐姐,你这身藕色迎春团花褙子真是好看,方才一进门,我乍一看哪里来的天仙呢!”
薛朝芸最爱听旁人夸她,匀着细腻脂粉的脸上笑若春风,她掩嘴笑道:“好呀,小弟,你哪里学来这些油腔滑调,惯会浑说八道。”
“什么呀,我这是肺腑之言,”薛朝锦一双桃花眼往上挑,颇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模样。
薛朝芸心里美滋滋的,眉梢眼角含着春华,然而眼角余光一扫,看到父亲薛文琏扫过来的目光像烈火般烫人。
薛朝芸吓得不寒而栗,眼神一缩,想不通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声音颤怯:“爹,你干嘛呀!”
薛文琏气血翻涌:“没心肝的逆女,你二姐姐下落不明,你打扮成这样妖娆给谁看?生怕成国公看不出你的浅薄愚钝吗?”
薛朝芸被骂的委屈至极,当场眼眶就转出了眼泪。
拍马屁拍到马蹄上的薛朝锦吓得身子一缩,恨不得做个隐形人躲起来。
他怎么有种祖父回来后,家宴成了鸿门宴的感觉!
钟氏脸上浮现恼羞,又俱于公爹在,刚想说什么,主坐的薛仁把手上的巾子往桌上一放,淡淡开口:“芸姐儿,你可知做国公府宗妇最要紧是什么?”
薛朝芸因着不够出众,自小惧怕祖父,此刻喊她一句,她早已被吓一跳,又听到祖父问话,她细细描过的红唇立时打颤起来。
她惶茫地看向母亲钟氏。
钟氏也顿住了,她自小庶出母亲早亡,若非时运好嫁进薛家,背靠着战功赫赫的公爹在上京锦绣风光,她上无长辈磋磨,丈夫也拿她毫无办法,因此她这个当家主母做得轻松惬意。
你问她宗妇最要紧的是什么?
“是开枝散叶,生生儿子,”见母亲许久不给她使眼色,她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她母亲钟氏就是靠生了儿子才在薛家站稳脚跟,薛朝芸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十分正确,又继续道:“祖父,爹,你们放心好了,芸儿我嫁过去了定会好好给世子爷诞下长孙,巩固地位,然后帮衬咱们薛家。”
薛文琏一听这话神色开始缓和,抚须含笑道:“爹,芸姐儿如今也算懂事了,往后嫁去霍家咱们也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