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风勾起嘴角笑着把酒壶递给他:“那是自然!请吧!”
“公子!”江夜阑着急的喊道。
柳云暮充耳不闻,平静的接过酒壶正要送往嘴边,突然那只拿酒壶的手被人攥住了手腕。
顺着胳膊看上去,是沈秋白。
他不知道这几人生过什么事,皱眉对柳云暮说道:“等等,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再喝酒了。”
“不关你的事!”
柳云暮把胳膊从沈秋白的手掌中挣脱出来,面无表情的仰头就要喝。
此时一旁准备看好戏的许清风又开口道:“等等!我看不如这样吧!今日本公子高兴,就看在小侯爷的面子上只要你跟我道个歉,并喝完三杯酒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何行知也从远处走来,对许清风说道:“清风,你怕不是酒喝多了?差不多就行了!”
许清风是这帮公子哥里年龄最小的,也正因为年龄小,所以他们这帮人都很照顾他,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再加上他是当朝尚书的公子,尚书大人和夫人也都极尽宠爱,于是他终于被惯坏了……
何行知是当朝宰相之子,年龄和沈秋白一样大,在他们这帮人里说话也算是有分量的。
许清风:“我……”他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何行知不断朝自己使眼色,不由噤了声,撇了撇嘴,满脸的不服气。
而沈秋白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何行知只能出来打圆场:“柳公子,清风他喝醉了,刚才的话是在胡言乱语,不必当真。”
可柳云暮却没有下何行知给自己找的台阶,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必须在许清风这里有个了解。
所以柳云暮并未应答何行知的话,反而对许清风说:“许二公子可要记得自己所说过的话!”
说罢便走到桌子旁拿了一个干净的酒杯,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斟酒。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大厅里安静极了,唯有倒酒的声音响起。
而沈秋白的脸色极差,直勾勾地盯着柳云暮,眼里分明蓄满了怒火。远处站着的孔青鸿看得直心惊胆战,他跟着沈秋白这么多年了,沈秋白一个眼神他都能明白他要自己做什么。以他对沈秋白的了解,这人绝对是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种!
虽然沈秋白一直当人面呈现的是种对任何人和事都嘻嘻哈哈、毫不在意的态度,但骨子里的傲气又岂是那么容易褪去的?!
“这第一杯酒就当是我向许二公子请罪了!”说完,柳云暮面不改色的仰头喝了手中的酒,喝完后还把杯子底朝上让人看清自己喝的一滴不剩。
江夜阑一脸担忧的向他走来,中途却被柳云暮抬手制止了。
紧接着,他又给自己倒满了第二杯:“这第二杯酒是替我的侍从江夜阑求个情,希望许二公子遵守承诺,从此以后绝不再拿这件事为难他!”
许清风的眼皮重重跳了几下:“那是自然,本公子向来说话算话。”
斟第三杯酒的时候,沈秋白的脸色彻底黑了,可柳云暮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喝下去。
“第三杯酒是我向诸位赔罪的,今日因个人私事想必扰了诸位的兴致,实在是不好意思,就让我以这杯酒和了这局面,大家请继续。”柳云暮端着喝空了的酒杯环视周围人并且朗声说道。
柳云暮说罢,把酒壶和酒杯安稳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站起身来便拉着江夜阑的胳膊向外走去,随后身影消失在一众视线当中。
屋内响起许多的议论声……
沈秋白满腔怒火无处泄,扭头直勾勾地看着许清风一言不。
许清风从未见他露出这种眼色过,一时之间竟有些害怕:“秋,秋白哥你别这样看我啊!我就是看他这么嚣张,只不过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何行知也颇为无奈的拍了拍许清风的肩膀。
“哼!”沈秋白知道他什么意思,不欲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大步走到自己座位上后,坐下来不吭声只闷头喝酒,以此来释放自己无处泄的情绪。
孔青鸿站在旁边,正想开口劝道,就被沈秋白一个眼神给杀了回去,大有一种“你敢多说一句话,我便连你一道给收拾了”的架势。
孔青鸿只得闭嘴站在一边,心里祈祷陈伯赶快回来,这人要是喝醉了,那两年前的惨况岂不是要重现了?
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保佑!陈伯你快点回来啊!晚了我可就拦不住了!
……
在众人纷杂的议论声中,有一人衣着华服但是却坐在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座位上,一只胳膊随意的搭在蜷缩的腿上,另一只手来回摩擦自己的下巴,饶有兴味地盯着柳云暮刚才消失的位置,无声的笑了一下。
“刚才那位就是寄住侯府的柳云暮?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他?”那人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问道。
身后的侍从立刻弯腰回答:“是,他就是柳云暮!相传他不喜热闹,一直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出来,您又与小侯爷往来甚少,所以没见过他也正常。”
只见那人勾起嘴角,眼里带着笑意说:“想不到侯府里还有一个这样规整的人,有意思!”
侍从跟他多年,自己主子心里的想法还是能揣摩一二的,听完自家主子的话后,欠了欠身也抬眼朝那个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