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完人,又放低了声音,不知是哄还是劝,“老八大?可?以亲去汗阿玛那里?求药,把你当成枪杆子使算什?么?哥哥样子”。
啧啧,耿清宁饮了一口?清茶,十四爷只把技能点都点在打仗上头了吗,四爷就差明?说了———八爷不是好人,只有?他四爷才是好哥哥。
十四爷却丝毫没有?受到感召,“八哥刚被汗阿玛训斥过,但凡要点脸面的,谁还能舔着脸去求医问药?”
耿清宁手中的瓜子顺着指缝掉了几颗,老天爷呀,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八爷不好意思舔着脸去求人,就让四爷出面求人。
这不是在拐弯抹角的说四爷脸皮厚吗?
果然,四爷已经?暴怒到叫人按住十四爷,还吩咐人拿板子过来打。
只是哥哥教训弟弟天经?地义,奴才们对着主子阿哥就没有?那么?多的底气了。
一群人拦着十四爷,另外一些人则是围着四爷劝,一时间的场面竟然比菜市场还要吵闹上三分。
耿清宁拍拍手,将手上残留的瓜子皮等碎屑拍打干净,他们这样闹过一场肯定该饿了,要不待会?吃羊肉汤和烤羊排?
唔,今日他们火气这么?大?,要不,羊肉汤里?就不放当归了?
耿清宁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没错,就给他们上盘凉拌的萝卜丝,再用夏天晒的苦瓜干炖排骨,省得一个二个着急上火流鼻血。
十四爷到底是没吃到耿清宁准备的降火大?餐,他瞅了个机会?便一溜烟跑了,只剩下四爷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
不过,在她看来这也不完全是件坏事,正好能中和四爷的过度亢奋。
果然,晚膳的时候他看着就正常多了,不仅恢复到往日平静的状态,甚至还心情不错的给弘昼和小五做裁判。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弘昼指着小五碗里?香喷喷的肉汤土豆泥,发出灵魂的拷问,“阿玛,为?何弟弟有?那糊糊,我没有??”
小五年岁还小,土豆泥里?加的那炖肉汤撇了油,也没有?加任何盐,可?想而知,除了香味有?些勾人之外,绝对不会?好吃。
这三个孩子都是这样喂养的,是以四爷也算了解这‘辅食’是个什?么?东西,他放下筷子,认真道,“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若是要,阿玛便叫人给你上一碗,只是有?一条·······”
一旁的耿清宁怎么?看都觉得四爷像一只诱哄小红帽的大?灰狼。
他接着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你需得用完才行”。
弘昼有?些犹豫了,他摸摸自个儿的小肚子,又看正吃得香喷喷的小五,心下一狠,仍点了点头,“我保证能吃完”。
耿清宁同情的看着弘昼,儿啊,你可?知你阿玛在弟弟身上受了气,就恨不得全天下的哥哥都在弟弟那里?受气。
咦,这是不是有?点偏心小的了?
她悄悄的在桌下拽四爷的衣袖,却被人握住了手心,身边人还扭头对她安抚的笑。
好吧,父亲在教育孩子,她就不插手了。
不一会?儿,就见苏培盛亲自从外头端了碗土豆泥放在弘昼面前,此?时的弘昼还不知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他兴奋的挖了大?大?的一勺,径直塞进嘴里?。
耿清宁没眼去看他脸上的痛苦面具。
其实,土豆泥也没有?那么?难吃,但吃饱的情况下,就显得不那么?美妙了。
四爷笑呵呵的叫人给弘昼碗里?加勺有?滋味的肉汤,“有?些东西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样,遇事,还得多想想才是”。
耿清宁见弘昼又被哄得开开心心的,偷偷的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话他怎么?不去找十四爷说,也只有?弘昼年岁小,任由他教育。
她夹了一筷子苦瓜放进他碗里?,“古人说用膳不教子,快吃罢”。
吃了苦瓜就没有?这么?大?火气了。
四爷含笑吃完了一整盘的苦瓜。
饭后,耿清宁本来打算去瞧一瞧东西收拾的如何,却被人一把拉进了书?房里?头。
“爷瞧你的字好些年没长进了”,四爷将人环在怀里?,拿了根细细的湖笔塞进她手里?,手指还轻轻划过她的手心,“爷今日不仅要饭前训子,还要睡前训妻”。
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肌肤相亲,手臂相贴,他的呼吸就落在她的后脖颈上。
还有?那不容忽视的,透过衣物传来的滚烫热意。
救命啊,都说权利是男人的春药,叫人举旗敬礼也就罢了,怎么?突然把人变得这么?酷炫狂霸拽。
不能再这样下去,过了那个限度就有?些油了。
耿清宁一面提笔写字,一面提起死囚之事,一来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二来,这会?儿他心情不错,应当容易成事。
四爷笑出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让心不在焉之人的耳朵也变得通红,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放在两指间摩挲,“你又是从哪听来的话本子?”
这些死囚受刑之前需得经?过三堂会?审,许多人在死牢里?苦苦捱着,就是等行刑前的最后一审,有?时候皇上还会?亲自看过,不少人都是在这时候翻案。
耿清宁懂了,原来死囚也并不是随意可?以消耗的人命。
囧,小说、电视误人。
她将毛笔置于笔架上,转身与他相拥,“那你说怎么?办,我真的是没法子了”。
牛痘不能不搞,又找不到人来承担风险,难不成要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四爷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你放心,有?的是人愿意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