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安。”
如高山积雪缓缓消融的清冷声音响起,他叫她的名字。
“是。”柔安条件反射一般回答。
江柔安的手腕被信王握住,她能感受到粗粝指腹带着的薄茧缓缓摩擦过她新愈合的伤口。
胸腔发麻,酥酥的让柔安觉得眼晕。
那道深邃的视线,仿佛编织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大网,令她分辨不出方向,失去思考能力。
只会徒劳的呆在网中。
李邵修未开口,盯着面前的人。心底滋生的邪魔念头再昨晚彻底生出来,昨天只是发了个芽儿,今日那萌芽便有破土而生的冲动。缠绕枝桠疯长,掩盖了一些难以明言的恶劣心思。
他暂且压抑住。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朦胧娇媚,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很快低下了头。
美人的脖颈纤细易折。
为什么信王只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不开口说话?
由炙热目光编织成无形的网,牢牢将她绑住。江柔安蓦的小腿酥麻发软,脚下那张昂贵可恶的地毯绊住她的脚。
李邵修伸出胳膊揽住她。
江柔安怯怯仰起头,对上面前人幽邃沉默的视线。
“你愿意么?”
她很迟钝,根本不懂得其中的意思。江
柔安簇着眉,眼底湿润,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又乖又蔫的低着头,视线不安的看着别处。
所以,愿意什么呢…世叔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无声的沉默等同于默认与放纵。
——
信王搂着她,声音温和如水:“柔安,你得多加锻炼了,身子这样弱,怎么能行?”
江柔安别过头,她不好意思极了,垂着脑袋怎么都不说话。
原来信王问她愿不愿意,是这个意思。
可她根本没有时间来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明白。
柔安的身旁没有母亲,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她记得,府上有掌事丫鬟出嫁之前,那娘亲嬷嬷和丫鬟说了许久的话。
柔安那会儿年幼,好奇问道:“什么是男女之情?”
老嬷嬷却笑着:“姑娘还小呢,听不得这些话。您快先把耳朵捂上。”
说完,就伏在即将出阁的小丫鬟耳边,说了些什么。小丫鬟的脸霎时间红透了,羞羞答答的点了点头。
江柔安微微不解。她心思单纯,如同一张白纸,不通人情世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包括现在。
太痛苦了。李邵修心想。
“昨夜照料你许久,本殿确实有些累了。这便当做你的谢礼。”
想起李邵修昨晚的照料,江柔安不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怎么好意思把照料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呢,他明明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咬着唇不说话。
—
小双点了灯,收拾了帕子,将绣奁整理干净
,把矮几上的团粉靠背换了个颜色。
“姑娘,今天去请安怎得这么晚才回来?殿下又让您抄字了么?”
以往去请安,除了抄书的时候,姑娘很快就回来了,也不知道今儿为何那么晚。请安请了半天。
小双未曾注意,在塌前捧着本书的柔安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嘴唇肿着,如同上了唇脂一般娇艳。
“嗯。抄了一会儿书…就有点晚了。”
江柔安低声开口,一说话,嗓子也发软,嗓音软绵绵的不成体统。她堪堪抬起脸庞,看着镜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