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看自己这画都只觉得平平无奇,更别提坐拥天下名画的弘历了。
用完晚膳后,这一天过去两人也都有些累了,便早早就寝。
如此过了几日便到了十五。
弘历与景殊一早就乘船来到了欢喜佛场。一一磕过头之后,他们往后殿的观音大士殿走去。
景殊与弘历分别跪在垫子上,她双手合十,注视着观音大士慈祥的面孔,闭上眼睛,心中念念有词,求上天垂爱,送子观音保佑,往日能让她再诞下个嫡子。
旁边的弘历和她的想法差不多。永琏去世已久,他依然心存希望能再得个嫡子。
终于全部拜完后,弘历才和景殊从垫子上起身出了这佛堂。
出来后看着天空中和煦的太阳,景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可是很快重新调整好,她朝弘历扬起个温和的笑容,“皇上还有政务要忙,臣妾便不打扰,先回长春仙馆了。”
“也好,”弘历点点头,“朕还要回勤政殿见大臣。”
回去的路上,景殊挥手让跟着她的宫女太监离她远一些,她想要一个人走走。
茯苓跟在她身后几步的位置,目光担忧地看着皇后娘娘。即使皇后娘娘从来不说,但她也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是有多么大的压力。
翌日。
魏今颜一早就坐船来到了皇后的长春仙馆请安。她住的有点远,怕路上出些事会耽搁时间,所以总是早早起来,到长春仙馆也几乎是第一二个到的。
今日也是如此第一个,她轻车熟路地进去后,接着陆陆续续贵妃、嘉妃、纯妃以及舒嫔都到了。
连皇后娘娘也已经出来,吩咐人给她们上些糕点茶水。
金玉熙悠悠然抿了口茶,看向最后一个空位子,“这秀贵人今日倒是难得晚。”
舒嫔珞宁微扬着下巴:“连令嫔远在蓬岛瑶台,日日却几乎是最早到的那个。而秀贵人与本宫同住九州清晏,离长春仙馆这般近。本宫也早就到了,而秀贵人却还是不见人影。”
说完后她看向景殊,“皇后娘娘,这秀贵人这样懒散,竟敢对请安这等大事都如此怠慢。还请皇后娘娘略逞秀贵人,以肃宫闱。”
这些时日秀贵人总是在她那承恩堂折腾,不是要做什么小糕点就是开始练舞,想法设法地把皇上往她那里请。舒嫔被折腾得不厌其烦。
魏今颜看了眼上头,景殊没有说话,好像看起来有些不在状态。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有太监过来通报:“秀贵人到了。”
接着秀贵人穿着一身嫩粉的衣裳款款走了进来,即使是迟到了,但她面上看不出任何焦急。
她不慌不忙地蹲下身行礼:“嫔妾请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万安。请嘉妃娘娘、纯妃娘娘安。请舒嫔娘娘、令嫔娘娘安。”
“嫔妾今日起身有些迟,所以才来晚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秀贵人继续说道。
“起来吧。”景殊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这才开口说道。她此刻没什么心情,也懒得计较这点小事。
“谢皇后娘娘宽宏大量。”秀贵人笑了笑,扶着阿朱的手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皇后娘娘这里的桂花山楂金糕滋味真是不错。”纯妃吃了口糕点称赞道,“许是桂花味道浓郁的缘故,吃进去满口生香。这糕点的山楂又恰好中和了甜腻之感。”
“纯妃喜欢便好。”景殊客套地一笑。
听纯妃这样一说,也勾起了其他人的兴趣,纷纷拿起糕点也欲尝尝。
然而末位的座位此刻却突兀地传来了几声干呕声。众人纷纷看过去。
秀贵人一手拿着糕点,另一只手捂着胸口,脸色看上去很是不适。她身后的阿朱急忙轻柔拍着自家小主的背部。
“秀贵人这是怎么了?”舒嫔珞宁第一个出口问了句,她扬了扬眉说道,“难道皇后娘娘这里的糕点就这般让你反感?”
“秀贵人可是身子不适?”景殊也朝秀贵人看过去,面上带了一点不悦之色。
秀贵人急忙放下糕点,福下身去行礼:“皇后娘娘,嫔妾不是故意失仪的,还请皇后娘娘原谅嫔妾。”
她抬头看了一眼景殊,咬了咬嘴唇,几分羞涩地说道:“嫔妾这几日感觉身体不舒服,又想起月信也推迟了十日有余,便叫了太医给嫔妾诊脉。”
说到这儿秀贵人停顿了一瞬,低眉顺眼地说道:“太医说嫔妾的脉象是喜脉。因为刚一月有余,想着胎象还未稳,便没有让人禀告皇上与皇后娘娘。”
“这桂花味道有些浓郁,嫔妾闻了便控制不住胃中有些难受。嫔妾并非有意为之。”秀贵人解释道。
舒嫔原本还等着秀贵人受罚,听了之后坐直身子,“此话当真?”
“回舒嫔娘娘,太医所讲,千真万确。”秀贵人看了一眼珞宁,眉梢中闪过得意。
“那本宫先恭喜秀贵人了。”魏今颜反应过来,朝秀贵人扬起个笑率先祝福道。秀贵人从冬至获宠到现在已有三四月份了,遇喜也不是什么奇事。
“阿朱,快扶着秀贵人起来坐下。”景殊端坐在上方吩咐道,一举一动都很是大方得体,“你遇喜是好事。桂德,你去给皇上通报这个好消息,想必皇上知道了也会很高兴。”
秀贵人由杏儿扶着坐下后,还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依然分外平坦的小腹,面容很是柔和。
纯妃苏蕴容笑着说道:“怪不得秀贵人干呕,这女子孕中害喜也是常有的事。”
秀贵人刘含芳朝苏蕴容点了点头,说道:“说得正是呢,纯妃娘娘。嫔妾这几日觉得口中发苦,吃什么都没有滋味。就是能下几口,过不了一会儿也都便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