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今颜朝秀贵人看过去,发现确实脸好像消瘦了一小圈。
“前头几个月是这样的,秀贵人可以吃些酸话梅蜜饯之类的,最开胃了。”苏蕴容很是好心地说道,“等熬过去,到时候该吃的比以往还要多了。”
“多谢纯妃娘娘。”秀贵人露出柔柔的一笑,“嫔妾没有生养过,这是嫔妾的头一胎。遇到不懂的还得多叨扰纯妃娘娘。”
“不打紧的。尽管来问吧。”纯妃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也对秀贵人一笑。
这下殿中的视线全部集中在秀贵人一人身上了,景殊也嘱咐茯苓待会儿到库房里挑些好的补品给秀贵人送过去。
秀贵人一朝春风得意起来,福了一身朝皇后道谢。
舒嫔对她这副模样有些看不顺眼,她看向只在一旁默默微笑的魏今颜,故意说道:“令嫔怎么不说话呢?”
魏今颜扭头看向舒嫔,只觉得莫名其妙:“本宫对妊娠一事不通,自然插不上话,帮不上秀贵人。”
舒嫔一噎,想来也确实是这个理。
她眨了眨眼,又换了个话题:“当初令嫔与秀贵人差不多时间承宠,怎么秀贵人如今都怀有身孕一月有余,而令嫔却不见动静呢?况且这段时日也是你陪皇上最多。”
秀贵人也看向令嫔,目光关切,另一只手还放在腹部处。
“多谢舒嫔关心。”魏今颜闻言不紧不慢地笑了一下,面上倒是未见任何不快,“有孕之事急不得,许是本宫身体尚未准备好吧。”
历史上令妃是清朝后宫生育子女最多的嫔妃之一,她自然是不担心身体有问题的。
并且现在才乾隆九年,历史上令妃生第一个公主的时候已经是乾隆二十一年了。此事急不得。
虽然她穿来之后已经发生了许多改动,这个到底什么生孩子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但魏今颜能确定自己并不想这么早就孕育子嗣。她这副身体虚岁十八虽然在清朝早就算是成年了,但她觉得还是不行。
生孩子本来就是鬼门关,此时身体还没完全发育。现在应该做的还是锻炼身体,早睡早起才对。
舒嫔见她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倒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毕竟令嫔进宫也才几个月,而宫里入宫多年无孕的嫔妃更多。而且这里还坐着个资历更为深却一直没动静的贵妃。
舒嫔悻悻地哼了一声,嘲讽道:“令嫔心态倒是好。”
“谢舒嫔夸奖。”魏今颜悠然坐着,她的心态确实不错。
见令嫔当真没有嫉妒的模样,秀贵人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原本她还期待着想看这顺风顺水的令嫔终于能吃瘪呢。
话题又重新回到秀贵人身上。又说了一会儿后景殊便让她们都各自散了。
“恭送皇后娘娘。”众妃起身行礼齐声说道。
当皇后的身影消失后,秀贵人是第一个站起来的,扶着杏儿出了正殿。
今日魏今颜说好了要继续跟贵妃学画,因此也就没有回蓬岛瑶台,跟着贵妃一起回到了茹古涵今。
刚出殿,魏今颜想起什么,吩咐春兰回蓬岛瑶台一趟,让春兰准备些给秀贵人的礼品,再让小安子他们送到承恩堂去。
可能是有孕的原因,秀贵人走得很慢,正好看见魏今颜和贵妃同行的身影。
她眯了眯眼睛,这令嫔倒是不知何时竟不声不响地搭上了贵妃。贵妃父亲高斌目前可是颇得皇上重任。
“今日想画什么?”高若毓坐到了榻上,她身子弱,即便是去长春仙馆请安都耗费了她不少力气。
月枝和月芽贴心地分别给贵妃捶腿和揉肩。
“臣妾想画竹。”魏今颜已经想好了,笑着说道,“贵妃娘娘的储秀宫中以及这茹古涵今都种了玉竹,臣妾时常见,早就想画一画了。”
“人怜直节生来瘦,自许高材老更刚。曾与蒿藜同雨露,终随松柏到冰霜。”高若毓点了点头,吟了句诗,“本宫喜欢这竹即使在寒霜中依旧青翠挺拔的身姿。”
“画竹虽说简单,却也需谨慎。”高若毓吩咐月芽去把她曾经画的竹画拿过来,让魏今颜先临摹。
“贵妃娘娘画技果然传神,臣妾自愧不如。”魏今颜先笑吟吟称赞一番贵妃的话,然后才提起笔仔细地在画布上落下第一笔。
贵妃撑着额头斜坐在榻上微微闭目小憩,偶尔会睁开眼给魏今颜指导一两句。
魏今颜倒也是个性子安静的人,她认真地听着贵妃的指导,立马便改正了。
高若毓看着她的身影,眼睛里流露出些许赞许。魏今颜脑子其实很聪明,她说的东西很快就能领会。
承恩堂
秀贵人回来不久后便看见院中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手上都捧着贺礼,都是皇上皇后以及各个妃子送过来的贺礼,热闹极了。承恩堂里的太监们忙得脚不沾地。
殿门敞开着,秀贵人站在台阶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有些感慨:“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的院中也会有如此光景。”
杏儿看见这么多人来也是很高兴,但很快她神情莫名闪过几分不安惶恐,凑到秀贵人耳边小声说道:“小主,可奴婢觉得您此举还是太大胆了一些。若是被旁人知晓……”
后面的话她不敢再说出口。活了十六年的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用胆大包天来形容都不够的事情。
刘含芳扬起的眉梢闻言后稍稍落了下来,她轻声说道:“在这后宫中美人如云,本宫需就如那漂泊在池里的浮萍,无依无靠。要想能留在皇上心里,我必定得如此做才行。”眼看着皇上就要把她给忘了,她要加紧行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