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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蜉蝣朝生暮死，人也不过百年之寿，与亘古不变的诸天寰宇相比，终究都是过客，可便是过客也有权利选择留下些存在过的痕迹，便是毫无功绩值得叙说传颂，可也应当让天地去铭记。”

“他们的功绩甚至曾被秦国的先君抚手赞叹，被万千秦人敬佩，即便他们是秦之死敌，也不应该被遗忘。”

她抬眸，金色的瞳孔闪烁着熠熠星光，美到动人心魄。

“寡人相信终有一日，以秦王政的王道改变长达以百年为计量的乱世，纵使最终也无法化解根植于骨髓的仇恨，那寡人在位一天，六国就得给寡人忍着，忍到寡人埋进陵墓的那一天。”

说着，她眸子闪过一丝狡黠的味道，“到了那一天，期许的未来也应该长大了。”

“六国贵族就继续忍到老死的那一天吧。”

“臣下，明白了。”

廷尉恭敬地俯下头，此时此刻的她仍然不是很认同嬴政的想法与做法，有些天真呢，但却不影响她敬佩的心情，可暴君不一定要比明君，仁君，贤君差。

即便有了更加血腥且简单有效的做法，王还是选择了用漫长的时光去慢慢磨平乱世纠缠着的血仇。

所以，她无权去更改王的意志，那便只能贯彻到底了，这是她一生的经营都在咸阳，无法割舍。

廷尉叹了口气，将已然背熟的书简整理好。

这时，嬴政放下笔，道：“天色晚了。”

廷尉终于听到她期待已久的话，略显激动地说道：“那臣下不打扰王上休息了。”

余音落下的瞬间，廷尉立刻起身，弯下腰一步步恭谨地往殿门处退。

“等。”

“王上，可还有事吩咐……”

廷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王政的表情，心里涌现出一丝不妙，莫不是要杀人灭口。

嬴政淡淡拭去了袖口的灰尘，若无其事道：“今夜，内侍不太尽职，房间很暗呢。”

廷尉思索了一会儿，深深俯下身子行礼，“是，房间很暗，暗得臣都看不清周围了。”

嬴政点了点头，“恩，出去吧。”

“诺。”

走到殿外，廷尉顿时松了口气，连带着语气都透出几分轻松的色彩。

活下来了啊。

……

……

至于那位裹紧王的被子，在她的味道中熟睡的少年醒过来时又是夜间了，燕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感觉他的生活作息规律已经完全变成嬴政的形状了。

“醒了？”

嬴政拄着下巴，眸子盯住扶苏的成人礼安排，少年醒来的那一刻，她头也没抬，就这样问道。

“恩，还有点困啊。”

少年打了个哈欠，稍微蹭了蹭被子才从床上下来，踩在地板铺设的绸缎上，走到嬴政身旁的案几前习惯性把抄了许久还未抄完的商君书拿出来，继续抄。

他都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了，再过来两天，没准咸阳售卖的竹简都是他提供的，真感觉这是回高中冲刺阶段了。

燕策迷迷糊糊地转头问道：“政姐姐……有什么吃的没，饿了。”

女人剑眉微挑，瞥过摆在她案几上已经放凉了的饭菜，淡淡说道：“书案上有饭菜。”

“哦……”

燕策如往常般平静地挪到女人身边，凑到她肩膀处，低头看了看俊秀的篆字，然后果断和秦王挤在了一张书案上。”

少年拿起筷子，安安静静地吃着可口的饭菜，手肘不经意间蹭到女人胳膊，嬴政眉头皱了皱，跪坐的纤细双足往旁边挪了一点距离，稍微给少年让开足够进食空间。

少年眨眨眼，又稍微往神情冷漠的政姐姐身边挪了一点距离，“味道挺不错的，你不吃吗？”

“吃过了。”她冷淡道，“寡人说过了，吃饭时，不要出声。”

“恩。”

燕策继续小口吞咽着嘴里的食物，随着胃部的饥饿感渐渐消失，下线许久的情商君终于上线了。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似乎刚才称呼不大对啊，她好像也没有斥责呀。

难道说，进度条上涨了吗？

他试探性地问道：“政姐姐，你真的不吃？”

“公子策，你应当称呼寡人什么？”

嬴政的语气微微转冷，不耐烦地转过头。

“王上……”

好吧，进度为零，好感度压根就没涨过，完全是错觉而已。

燕策继续打扫着案几的食物，完全没注意到碗筷都是嬴政专用的，而嬴政也没有刻意去提醒。

第六十五章这次不抄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