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要不我们走吧,其他叔叔还在等着你呢,上将有事要忙我们晚点再来”沈百川吭哧吭哧叽里呱啦地拖走了僵直的沈元义。
“哎唉,你们继续,当我们不存在就好,我就先走了。”陆兆兴眼观鼻鼻观心静静走开。
唯独剩下一根筋的谢一淮这会还懵懵的没回过神,他睁大眼睛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抽搐着笔画:“你,你们好那个啊这可以吗?!”
“你怎么在这?”见其他人都走了闻牧远慢悠悠收回尾巴,面对谢一淮他丝毫不怵。
云泆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方才全场对淡定的人就要数他了。
至于现在,云泆托着脸不做声,就是嘴角被某个alpha咬得有些痛。
“我怎么不能在这?”谢一淮一下被点了引线,他指着自己的肩章,“看见没看见没,空军上校。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哦。”
闻牧远的一字回音对谢一淮来说伤害远大于战斗坠机,让他猛地急了眼。他跟这蛇遇见了就要互呛,奈何总是赢不了,日积月累下来反倒成了习惯。
谢一淮多年不改老习惯——炸了毛。他背后飘出几片羽毛在空中晃悠,“你又为什么会在这,你不是该在南境吗。”
“南境北境一家亲,怎么了,和你有关系吗?”闻牧远平时都成熟稳重得很,说出这话让人有些意外,逗得云泆低笑。
谢一淮被噎住,抱臂一脸高冷地扭过头,似乎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
“得了,你们别闹了。”最后还是云泆出言终止了这场幼稚的争执。
谢一淮哼哼了两声说:“我不和笨蛇一般见识。”他说完转身就走,云泆瞄了眼谢一淮离去的方向,猜测他大概要去的是食堂。
果不其然,他听得闻牧远冷冷嘲笑道:“饭桶鸟。”
闻牧远没刻意压低声音,而谢一淮没走远,听力也远超常人,于是走廊里又飞起了两根羽毛。
云泆忍俊不禁把闻牧远拉回了办公室,只可惜方才暧昧的氛围一扫而空。闻牧远的因此蛇尾蔫蔫地垂在地上,像吊着一口气似的往云泆身上黏。
“你能在这留多久。”云泆静静看着闻牧远。
闻牧远抬眸回视道:“一天。”
他的语气有点说不出的委屈,而这点时间还是他从周希那边努力争取来的。具象化的情绪被肢体毫无保留地表达,蛇尾东晃西晃,云泆没忍住抱住他的脑袋揉了揉。
“有一天也很好,”oga的笑温和从容,“反正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得不说闻牧远来的时间很巧,北境往年每到这个时候都是大雪纷飞的天气,几个月来不带一点变化。狂风刮来让人不住往后退,有时连边境巡逻都成了难事。
但偏偏这一天下午风雪都停了,久违的太阳攀着层云露出一点光亮,虽然那温度几乎不可察觉,但整片白茫茫的荒原却变得和煦不少。
没有战事的时候北境内部总是能听见笑声,这里不比中心城,没有无法逾越的阶级分层,除了严苛的军营制度,其余能见的皆是纯然天性。
没有人会喜欢血腥的战争,军人也不例外。
寒冬天里大家聚在一块儿给回来的支持军队庆功,沈元义被士兵们簇拥在最中间,外头那些人起哄着让他表演节目;陆兆兴则捏着沈百川的脸让他上去鼓动他哥唱歌;谢一淮伸出一半的翅膀忿忿地揪着羽毛,和其他许多士兵一样暗暗将视线投到了角落里那两人的身上。
小角落里,闻牧远和云泆靠在一块儿。闻牧远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带着笑,像融化的冰,最后变成一湾水,缓缓淌进了云泆的胸腔,将每一处脏腑都安稳包裹,承托漂浮。
夜晚,闻牧远第一次来到云泆在北境的房间,他们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在嵌合的信息素中接了一个安然宁静的吻,随后相拥而眠。
次日黎明到来后迎接他们的本是又一次分别,但中心城发来的通讯改变了这一切。
——修白的手下成功定位到了那个研究院的所在。
“您是说,他们的根据地就在联盟和帝国的边境在线?”陆兆兴开口问。他视线扫去,不甚宽大的指挥室内站满了人。
瞿千岱没有明言是谁传递了消息,修白的身份对边境众人来说过于敏感,因此他省略了一部分,只出示了位置和具体的证据。
陆兆兴沉思片刻,随后问道:“您要召开中心塔会议吗?”
凡是要大批量调动军队的事务都需要在中心塔召开会议,在得到中心塔议员五分之三以上的同意票后才能下令实行。这是联盟的规则、章程。
陆兆兴的问题切中了要点,此事事关造神计划,将它捅出无疑会掀起不小的波澜,同时也会打草惊蛇。要是那头的人及时转移那他们岂不是会扑空。军部高层的人虽基本都知晓联盟内部不干净,此时触动他们的利益,谁知道这群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但实验体不好对付且危险性极高,如果不出动军队那一切都是徒劳。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瞿千岱的脸上,他面容沉静,金眸浅淡看不出情绪。
良久,众人听见他说:“我会召开会议,诸位不用担心。”
人群短暂沉默,云泆站在所有人身前,他对上瞿千岱的视线,那里面是深思熟虑后的不容更改。
这一次的机会错过了,谁又知道下一次在哪里?现在的一切本就是一场巨大的博弈,谁也无法预料结果。
云泆默默站定敬礼,而他的态度则代表着军部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