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哭,卿大夫们也是会看脸色的,都是半信半疑,但不妨碍他们哭起来。
“呜呜呜——”
“天子啊!”
“天子啊,您就这么走了,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怎么活?”
喻隐舟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哭丧,冷笑一声。
公孙无疾哭得差不多,瞬间收住了眼泪,道:“天子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大周的天下,不可一日无主……万幸的是,天子留下了我大周的血脉正统!”
喻隐舟冷冷的道:“是啊,太宰说的正是,我大周的正统血脉,可不正是太子攸宁么?既然天子驾崩,太子合该立时即位才是。”
公孙无疾却道:“喻公,此言差矣。”
“天子啊,您怎么就这么……”
哭丧的声音,平息了下来,仿佛卡壳一般,羣臣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谁也不敢喘一口大气。
喻隐舟抱臂道:“哦?差在何处?太子攸宁,难道不是国之正统?”
公孙无疾笑起来,道:“太子的确是国之正统,但是诸位不要忘记,当年太子与寒生私奔,抛弃大周于不顾,早就放弃了储君之位!”
喻隐舟笑:“太子放弃了储君之位?孤问问你,天子可有榜文书,昭告天下,废弃了太子攸宁的储君之位?”
公孙无疾被噎了一记,脸色难看。
“是啊,天子从未正式废弃过太子。”
“这么说来,太子还是储君……”
“那不就是咱们大周的新王么?”
公孙无疾上前一步,不见了方才的悠闲,朗声道:“诸位!太子为了一个男子私奔,弃我大周于不顾,丢尽我大周的颜面,这样的太子,我们还能指望他甚么?”
“是指望他抛弃情色,治理好国家?”
“还是指望他,在外敌当前,可以不抛弃我们这些臣子?”
“太子为了一个男子,尚且可以抛弃国家,更何况,咱们这些微不足道的臣子呢?”
公孙无疾是有些口才的,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雒师太宰,振奋的道:“这样的太子,怎么配统领大周?怎配统领羣臣?怎配……成为我大周的新天子!”
羣臣登时喧哗起来,议论纷纷,不停的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攸宁。
叶攸宁分明是他们口中议论的主角,但此时并未开口说话,还坐在远处的席位上,仿佛事不关己。
喻隐舟冷声道:“叶无疾!太子乃国之正统,血脉不容混淆,怎么?除了太子这个正宗,难道你还想篡位不成?”
公孙无疾呵呵的笑起来,单薄的身子都在颤抖,他一笑起来,更显得妖冶。
“喻公不要误会,无疾乃是一介臣子,忠心耿耿于大周,一心一意,满心满眼,想得都是如何振兴大周,又怎么会篡位呢?”
公孙无疾突然振臂:“诸位!谁说这天下,只有太子攸宁一个宗族正统!我大周,还有正统的血脉!”
一道白影,出现在公孙无疾手指的方向。
白衣男子大抵二十五六,面容端正俊美,身材挺拔,充斥着一股正直沉稳之气。
“嗬——”
“是……是……是长王子?!”
“长王子不是死在北狄了么?”
“长王子还活着!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