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静依低下头,眼神闪烁掩饰着什么,声音轻柔依旧:“我没事儿。”
“她又没被砸着,能有什么事儿?喂,你们几个怎么玩球的,把学习最好的闻武砸坏了你们赔得起吗?”热心的同学们讨伐着远处的肇事者。
那几个玩球的同学还都怔怔的站在原地懵懂着,他们都被刚才排球划出的匪夷所思的轨迹惊着了,以为自己花了眼,愣在那里任人质问。
“算了,都不是故意的,我也没伤着。”闻武劝散了大家,也来了兴致,挽起袖子加入了玩排球的圈子,修长矫健的身手热力四射,球场上更是醒目。
岳静依远远的看着,唇角缓缓抿出轻浅的弧度微微一笑,转身回教室自习。从此,一个身影印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再也无法擦去。
楼下萌动着青涩之情,四楼之上的灵玉仿佛看到两人间电光交错、火星纷飞,也被这涟漪荡漾得心襟摇曳。极目远眺,一片开阔世界,忍不住舒展双臂拥抱自然,无限向往的幽然叹息:“怦然心动,情窦初开,惟有少年心。”
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话把任欣悦吓一大跳:“你怎么了?发烧了?”
严小可还沉浸在甜蜜里,歪着头闭着眼,一派憧憬的幸福摸样:“啊,爱情……”
任欣悦扑哧笑了,附耳低声问:“好好的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喜欢上谁了?”
地头蛇曹铮正巧从两人身边经过,他方才和最近喜欢上的女孩子说了几句话,满心甜蜜欣喜正在心海里激荡着,此起彼伏、按捺不住。严小可的感叹钻进他耳朵,恰恰说在心窝里,忙站住,动容的仰头望天,双手用力伸向空中像是要抓取什么,旁若无人的一声长啸:“啊!爱情!”
突兀的一声咏叹调近乎竭斯底里,远不如严小可说时那般有小儿女的烂漫温馨,声音震天,嗡嗡的回荡在走廊里,嘈杂的楼道一下子静悄悄的,大家都看着他。曹铮发作完,愈发激动了,众目睽睽下跳着爵士舞、哼着周杰伦的歌,泥鳅一样人群里见缝插针的游走了。
严小可被他的纵情感染了,学着曹铮抖着胳膊把腰扭来扭去,好奇的问任欣悦:“曹铮这样是跳什么舞?还挺好看的。”
任欣悦忽然就警惕了:“你注意他干什么,不能学他,他是坏学生。”
严小可疑惑的睁大眼睛:“坏学生?不能一起玩儿吗?他这样跳很好看啊,你不觉得?”说着,忍不住又学着曹铮样子扭了几下。
灵玉每天和谁厮混?嫦娥之流啊。
天庭里终日无所事事,最不缺的是什么?时间啊。
美丽的仙子们无聊之时干什么?穿着漂亮衣服翩跹起舞呗。
耳濡目染几千年,笨拙的吴刚都能踏歌起舞,况乎灵玉?
曹铮那几下花架子本就是看着学来的皮毛,同龄人面前显摆一下而已,不值得推敲。灵玉只需瞥一眼、练一下,已然心领神会,得了爵士舞的精髓,青出于蓝扭的煞是好看。她舞的随性,哪里晓得人间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们肢体动作方面最拘谨不过,鲜少有当众舞蹈的,何况还是外放、热烈的爵士舞。严小可立刻吸引周边无数眼球。
一声声长长的口哨接连响起,尾音上扬、很是热烈,是走廊里的男生们,还夹杂着零落的喝彩和掌声。
灵玉觉得这是欣赏和鼓励,得意高兴的心花怒放;任欣悦却知道这是无聊男生在起哄,忙拽了严小可回教室。
这一幕被走廊尽头刚上楼的闻武尽收眼底,不禁皱了眉黑了脸:越来越不像话了,规规矩矩的严小可什么时候背着他学会跳这样的舞?女孩子不自重,还当众表演!再这样下去难保不学坏,他怎么跟严家伯父伯母交待?不行,得管住她,把坏苗头掐死在摇篮里。
闻武身后是杀了个回马枪的曹铮,斜歪的依着门框琢磨不通:不起眼儿的严小可原来是深藏不露啊,爵士跳得那么high,简直压他风头。不行,得找机会和她单独切磋切磋。
默默无闻的严小可这一亮相可不得了,声名鹊起。放学时,大合唱的辅导老师把她叫到了办公室,捏捏她的胳膊、腿和腰,问:“严小可,大合唱里有个三分钟的集体舞,你参加不?”
“参加!当然参加!”
她正愁没法掺和呢,机会得来全不费功夫。下午被她打飞的那颗排球在那对小鸳鸯之间掀起的化学反应简直妙不可言,作用能顶过去十几年!灵玉受了鼓舞,红娘当得正在兴头上,准备借着机会大干一场,继续做强大的早恋催化剂。
出校门,就看见昏黄路灯映照着的斑驳树影里闻武,浓浓的夜色里漂亮的侧影带着几分书卷气,像在等人。严小可兴冲冲的跑过去:“喂,怎么还不走,在等岳静依?”
闻武瞪她一眼,往家的方向走:“老师找你干什么?”
“跳舞!”
“跳舞?给大合唱配舞?”闻武有些吃惊。他下午借着送作业的机会,跟班主任老师“汇报”了一下班里最近的情况,“比如”严小可和曹铮来往密切之类。严小可放学被留下,他还以为老师是找她谈话警告呢,没想到竟然是让她跳舞。他本想趁热打铁劝她以后要行止端庄,这下还怎么劝?
“对啊对啊,”严小可兴致勃勃的连连点头:“看,服装都给我了,大红裙子、大红绸子,你和岳静依是什么衣服?”
“就知道岳静依,张口闭口不离她,你倒是学学人家的气质呀,她跳的是芭蕾,你跳的那是什么?不伦不类的。”
灵玉很哥们儿的一掌拍在闻武肩上:“还不是因为关心你,你不是要近朱者赤嘛,岳静依多优秀啊,多少人等着看你们共同进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