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氏的心意简直“昭然若揭”她想要伦令与和敏死,因为牵扯进“先帝命案”,伦令与和敏夫妇死罪都是毫无争议的。
而且水氏完全能眼睁睁地看着伦令被行刑,但水毅应该不行。
嵇东珩问水毅行不行正是这个意思。
而水毅明显迟疑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果断作答,嵇东珩才说水毅不如水氏。
水毅纠结了一下,默默合上手里的工具书,老实承认道,“我就是有点怯弱。”
水毅上辈子身死的时候不过十七岁,即使得了机缘看到了他自己的身前身后事,满腔恨意的他依旧是个未成年。
让个小小少年在短时间内练出杀伐果断的特质来也不太现实水毅不想直面生父被行刑的场面,这完全可以理解,他又不是经历了百般折磨后心志坚毅的水氏。
此时小狐狸也传了悄悄话给嵇东珩,“虽然委托人都是傲天之子,但傲天之子不一定具有傲天身上的特质。”
嵇东珩笑着点头,“是我要求太高了。”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转头耐心嘱咐起水毅,“感觉你不像是能掌兵带兵的样子,所以这次攻城以及捉拿闵王,我都没有往上冲。”
水毅其实是个明白人,“功高盖主的异姓王,我真的接不下。”
嵇东珩上前拍了拍水毅的肩膀,“做个有点自保能力的粮食大亨,你挺合适的。”丑话他得说在前面,“你娘又有了孩子,你生父是伦令,这是改变不了的,所以她的重心不可抑制地偏向新家庭。等我走了,你要多为你自己考虑,别真的再白活一场不过我估计我的余威犹存,楚王和你娘还有良心,你不造反基本能平安一生。”
水毅郑重地点头,“嗯。”
小狐狸摇着尾巴,笑而不语大好评又稳了呀。
趁着嵇东珩和水毅聊天的功夫,楚王也把闵王审问得差不多凭嵇东珩常年“拳打精神病”的经验,闵王已经疯了,审问也审不出什么要紧的东西来。
楚王也感觉意兴阑珊,他不好对疯子如何弑母的太监哥哥,哪怕凭太后做下的事情的确该死,但在程
序上也不该闵王过去一剑了结,更别说闵王当时可不是为了枉死的皇兄出气
正是因为闵王疯了,闵王世子无力支撑大局,后来闵王这边才显得全无还手之力。
楚王暗道到时候给闵王一个痛快也就是了。
闵王被抓,他这一系都是树倒猢狲散,手底下的人为了减刑脱罪能说的不能说的,都一股脑儿地往外倒。
楚王就很快就知道了害死皇兄的幕后黑手居然是太后,而闵王几次出手背后又都有南月那边的影子。
至于太后乃是闵王所杀,这都不是什么新闻了。
楚王回到坤宁宫,拉着媳妇的手感慨道,“一群废物,只想着内斗。”
水氏笑道“要不是他们只会内斗,哪里这么快就显出你来。”说着她又严肃了起来,“平定乱局如此顺利有道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接下来就都是考验了。”
媳妇不好直言评价自己的皇兄,楚王却不避讳,“皇兄着实不是个好皇帝。”
水氏轻声道“所以您必须是个好皇帝。”
稍微看看史书就知道,别说连着三个庸君了,只要连着俩王朝就快玩完。
楚王捏了捏媳妇的手,“你帮我。”
他很有信心,有粮就等于有钱,他有底气励精图治,然后和南月来一场大战。
话说楚王借口百废待兴,登基大典办得颇为节制,倒是封后大典他半点不肯省俭。
嵇东珩与匆匆赶回京城的水桦老爷子以及小表姐全程参与。
楚王真正登基,得改口称呼为皇帝。
水氏顺理成章地封后,嵇东珩得封异姓王,而水桦老爷子按例做了承恩公,小表姐作为皇后的侄女捞了个县主之位。
期间还有个小插曲,小表姐前夫一家觍着脸想要攀附,直接被小表姐命人打了出去。
随着水家全员“鸡犬升天”,而水氏的身世也终于得见天日。
原来水氏的生母乃是太后庶妹与情夫所生的私生女。
幸好水氏生母走得早,水氏外祖父外祖母此时都已经去世,太后娘家借着身世一事前来求救,但因为当事人几乎全部离世,太后娘家人大多都待在大牢里,他们再没有做文章的能耐。
其实
只要看看太后都能胆大妄为到连皇帝亲儿子都敢害死,不难想象太后娘家曾经跋扈到了何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