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姑娘,近日可好?”
“回夫人话,奴婢一切皆好。”
“小公子近日可好?”
“小公子亦好。”
“那就好。虞姑娘,没甚事,我就是闲闷的,过来瞧瞧你,跟你拉拉话。听府上人说,你今日寻得旧友?是否先前有什么关系?”
“奴婢没有不过是先前雍城店里的伙计”
沈虞一时语塞,不知为何突然问起刘二之事,莫不是大夫人误会了什么。
“哦伙计,先前虞姑娘家在雍城,家父是作甚?听木哥儿说起过,似是有个布庄?”
“是,大夫人。”
“原来是这样,没事,我就是过来跟你聊聊闲,别往心里去。不过咱这府上人多眼杂,往后最好少些往来,你也知道,木哥儿马上就要迎娶周氏,这周氏家族势力深厚,咱苏府是万不能出岔子的,万一木哥儿屋里要传出个什么不洁之事来,难免污了名声。虞姑娘,我说的这番话,想必你都懂。”
大嫂拉着沈虞的手,轻声细语的徐徐诉之,到不像是过来责罚,而是来给虞姑娘提个醒,虽说大嫂宽容贤德,但也不是甩手掌柜只顾自己阿弥陀佛之人,见虞姑娘乖巧,亦是喜欢,遂过来提点一二。
“是,大夫人,奴婢谨记大夫人教诲。”
大嫂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沈虞,觉着确实是个可人,微笑的拍拍沈虞的手:
“虞姑娘,听闻你作的纹饰一绝,给我瞧瞧可好?之前一直听三弟夸起,一直想说过来瞧瞧的。”
大嫂缓了缓沈虞的心情,该点的也点过了,她不过是望着两个人都好,望四弟好,也望沈虞好。
苏府靠着苏母胞弟在朝中任职,苏老将军带着大公子小公子镇守辽北,离京甚远,这府里老少的日子到也过的安生,苏老将军本是个粗人,亦不喜朝堂之事,只擅兵事,朝中指哪打哪,卖的就是一个忠心。这辽北虽然地阔,但能与周家门当户对联姻的也只有苏家,这门亲事自然定的也就顺理成章。大婚在即,大嫂有此担忧,也不无道理,小心总是没错的。
而苏老将军向朝中请示,叫大哥苏云去接管雍城的折子,至今一月有余,亦无下文。朝堂局势错综复杂,大嫂虽一介妇孺,不擅政事,但府中之风吹草动,亦是时刻警醒,生怕漏了半分差池。
沈虞带着大嫂瞧着她的四字阖家欢图,大嫂甚是喜欢,苏府四子,愿岁岁阖家欢。
“苏饰”的样衣已经安排绣女绣妇们日夜赶工绣制了出来,整整十件。
今日沈虞带着玉灵去瞧,苏木非要跟着一起,于是加上石头一行四人正在苏府门口侯马车,这天气,亦不好叫小公子挨热步行。
一辆白缦黑漆平顶马车驶于府前,马夫拉紧缰绳,红马额前一搓白毛甚是可爱。
苏木掀缦而入,一手扶着纱缦,一手伸出,将沈虞牵了进来,石头和玉灵随马车步行,不过是二街距离。
苏木于车内搂着沈虞细腰,沈虞轻偎苏木,一手摇着竹丝扇,替苏木纳风祛暑。
而石头则是大步迈前,紧跟马车,玉灵小步追着,对石头的不顾很是不满。
今日的“苏饰”瞧着真是比往日都要热闹些,苏景满面春风的招呼着屋里的贵夫人小姐们,三嫂王曼琴则是笑的合不拢嘴。
十件新制的绣衣挂于店内正前,苏景甚至还定制了新的搭衣木架,选的是上等的花梨。苏景这是硬生生将这批新服的档次拔高了几层,想必价码亦是提高不少。
沈虞望着自己设计的纹饰,用的都是金丝银线,绣于上好的面料,云锦、署锦皆有,彩花库锦、金银点库缎,让整个店内熠熠生辉。
今日只是“苏饰”之首秀,贵夫人小姐们若是相中,便可出金下定,于中秋节前择日来取便可。
这可是今年辽城首批新款样,与往年的款样相比,更显示出这第一批穿上的贵夫人贵小姐们财力雄厚及尊贵地位。
踏门而入的贵妇们络绎不绝,柜台已有几人排队等候下定,玉灵左瞧右逛,得知仅这定金便要五金,而这一套整价十金,这个价位怕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起。
寻常夫人小姐们或许一年能定制一件已是荣事,在一些重要场合穿来撑撑场面,而一些富豪大家是有财力当做常服购置的,苏景正是瞧中了这一点。
仅这一上午,就定出去整整十件。百两白银换百两黄金,这生意苏景做的实在是划算。
苏景今日入账五十两黄金定钱,于是将上次欠的一百两银钱支与沈虞。
苏木见沈虞抱着银钱,浑身每一个细胞都闪着兴奋与欣慰,便知此女,既是财迷,亦是经商好手。
只是可惜,如此沈虞困于他的身边,困于只是一介女子。
“三哥!给虞姑娘亦定两套!上次说好的!计我账上。”苏木举手挥向苏景,甚是愉悦。
屋内夫人小姐们顿时拧头相望:
“哦苏公子啊,真是大方。”
“听说那是他的通房丫鬟。极宠。”
“就是旁边那位吗?长的到是秀美。”
“就是这身份”
沈虞拽了拽苏木的衣襟,垂了眸。
苏木伸手搂了搂沈虞香肩,落下手又牵住了沈虞小手,沈虞轻轻的甩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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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辛怀闪身而入。
西厢房庭院静怡,府里的人出门的出门,屋内避暑的避暑。
沈虞归来的一路都不睬苏木,当着店内那么多富太太富小姐的面,叫人甚是难堪。她的身份和性格均不适如此张扬,何况前几日大夫人亦有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