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醉意朦胧,眸底深处却清明,“我抱着你听着雨声,就在想,如果能一起死在那一刻好像也不错。我独居没有人会打扰,也许很多天以后我们的尸体才会被现。我们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僵化硬,组织腐烂臭,分都分不开。然后被推进焚化炉,化成齑粉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语气平和,仿佛讨论天气。
描述的场景却过于恐怖,孟子陶浑身汗毛倒竖,瞠目结舌。
俞洄脸上诡异的平静,又令她不知所措。
好像那天清晨就应该按他说的生,才更合乎常理,而此刻面对面坐在一起,不过是劫后余生的奇迹。
为什么会从深情款款陡然变得骇人惊悚,难道是恐怖漫画家特有的职业习惯?
孟子陶有些焦灼,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什么,幸好适时响起的敲门声拯救了她的慌乱。
“我去开门。”她飞快道。
手腕一下被擒住。
孟子陶没有挣,沉下心解释:“你现在需要喝水,声音很哑,嗓子都冒烟了。”
俞洄似醒似醉,不错眼看着她,缓缓松开五指。
打开门,肖玥递进蜂蜜水,关切问:“弟弟还好吗?”
今晚的俞洄很反常。
已经不能简单用好或不好概括,孟子陶脑子有点乱,似是而非回,“就那样吧。”
“就哪样啊?”
探究目光越过孟子陶,肖玥伸长脖子朝里张望,长长哦了一声,掀唇坏笑,“……原来是这样啊!”
孟子陶奇怪,端着马克杯回头,怔住。
俞洄居然在脱衣服!
脱了飞行夹克还不够,双手交叉抓握毛衣边缘,往上一掀,露出赤裸上身。
精瘦没有明显肌肉,因为年轻够紧实,肌理线条流畅分明。
酒精作用,白皙皮肤微微泛红,一张俊脸也醺醺沉沉。
醉态明显,仍慢条斯理将外套毛衣叠整齐,放置旁边。
而后寻向心爱的女人,眸光湛亮,傻乎乎笑了起来。
美色当前,肖玥掐着闺蜜胳膊怂恿,“这你都不睡,天理难容啊。”
孟子陶听若惘闻,伸手拿起五斗柜上的遥控器,按开空调。
固定设置24度,她无奈瞥去赤裸的大男孩,又调高两度。
“你改吃素了,真不睡?”肖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话音刚落,俞洄脑袋歪去旁边,吐了。
晚饭没怎么吃只顾着灌浇愁酒,胃里空荡吐不出什么,不断往外呕酸水。
感情光膀子是怕弄脏衣服啊!
衣服保住了,可波西米亚风床边毯却遭了殃。
孟子陶脸都绿了,问旁边,“下头不?”
肖玥捏紧鼻子想逃,被孟子陶一把拽定,“帮忙一起轰他出去。”
这边刚说完,那边俞洄已晃悠悠站起来。
朝房门方向浑噩迈了两步,一个急停转身,改直奔卫生间。接水漱口,又绞了孟子陶的毛巾洗脸。人看似清爽了点,攀着门框,下意识朝孟子陶笑笑。而后左摇右摆寻回原路,脱了裤子剩条内裤,手脚并用直接从床尾爬至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