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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烟霞染红半座宫殿,热风仍无退缩之意。
马匹拴在清和门外,檀承渊翻身上马,与盛清砚一起朝着军营的方向而去。
“阿妧去营中找你了。”他语气笃定,说话的时候还带了点欣慰的笑意。
盛清砚抿了抿嘴唇:“是。郡主担忧义父的安危。”
檀承渊笑着哼了一声,“从小到大,你不知替她说了多少好话,却又从不让她知晓。你这义兄当的。”
旁边那人顿时紧张起来:“义父误会了,清砚从未替郡主说过好话。”
“是吗?”檀承渊说完笑着踢了下马肚子,马儿当即飞奔出去,盛清砚也紧随其后。
从军营出来,檀妧便回了王府。
如今和离的风头虽然过去一半,但晌午被齐彧那么一闹,又有复起之势,她实在不宜在外逗留。
月荷在旁边捏着团扇替她扇凉,“姑娘,将军进宫这法子能行吗?”
“我何时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檀妧说着指尖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帕子。
小皇帝尚且年少,军权一半由檀承渊掌,一半在郑太尉手中。
现下郑太尉领兵去了西陲,不在京中,京中所有军队,包括禁军都听摄政王调遣。
盛清砚此去便是在提醒李顷,他还没有能完全掌权的能力,他还有许多事要依赖檀承渊才能办成。
而同时,他请檀承渊离宫的理由也正是在替小皇帝找台阶下。
到底是皇家子弟,李顷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放心。我们只消等父王归来便好。”
檀承渊回到王府时天已擦黑,隐约有疏星高挂,月色清浅。
檀妧早让厨房备好了饭菜,这会儿亲自到前厅伺候父亲濯手,轻声提及:“圣上留父王在宫中,想必是交代了什么要事。”
檀承渊接过她递来的手巾,擦干手,在桌前落座,这才不疾不徐地看向女儿。
“无他,圣上只是央着我与他对弈。”他说着沉吟片刻,又道,“我知你心细如,也不必过于紧张。你父亲行得正坐得直,一切遵循先帝遗嘱辅佐圣上。圣上宅心仁厚,不会无端降罪。”
檀妧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什么宅心仁厚,若当真如此又岂会任由朝中奸佞弹劾大黎的忠臣,日日饮酒作乐,置灾民百姓于不顾?又岂会与齐彧谋划如何将王府满门抄斩?
“京中势力复杂,许多朝臣都对您虎视眈眈,难免有居心叵测之人歪曲事实,不可不防。”檀妧起身替他布菜,又给盛了碗冰镇过的银耳莲子汤,“女儿知父亲向来不在意这些,所以这些事便交由女儿来办。”
檀承渊并没反驳,只抬眼望向她:“坐下吃饭吧。”
“好。”
饭毕,下人们进来撤掉桌上的饭菜,檀承渊难得让檀妧陪着到花园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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